不用看,說這話的一定是謝包丞。
殷玄站在樹影遮擋的亭外,聽著裡頭的笑聲,鬧聲,裡面還夾雜了聶青婉的咒罵以及大笑,偶爾還有幾聲她輸了不要臉地扯皮耍賴的聲音。
殷玄默默地抿了抿唇,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麼滋味都有。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童性。
殷玄提步,沿著一排樹影,往涼亭走去。
華圖在後面跟著,真是著急呀,這些人,想玩等出了宮再玩不行,沒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他們在這裡胡鬧嗎?
華圖很想弄點響動出來,讓那些人警醒些,可皇上就在前方呢,旁邊跟著隨海,後面又不遠不近地跟著李東樓,他哪敢做小動作。
如此一來,殷玄剛走過樹影,能一眼瞧見那個涼亭了,就看到一幕讓他十分不爽的情形。
聶青婉正被謝右寒環著,嘟著嘴,一副不樂意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任由她身後的男人給她的頭上插了兩片綠葉子。
堪堪正正插在他出龍陽宮前,為她插蘭花的那個地方。
那麼一刻,殷玄深深地覺得他的領土被別人侵犯了,他寒著臉走過去,眾人一驚,慌忙退身行禮,謝右寒也趕緊退離開聶青婉,垂頭行禮。
殷玄滿身煞氣,目光陰沉可怕地盯著聶青婉頭上的那兩片葉子,手一伸,拔了,輾碎。
當粉末從殷玄的手掌心裡飄下來,謝右寒心一驚,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他只想著快樂了,壓根忘了,如今的郡主,已屬皇上的女人了。
聶青婉輕蹙眉頭,看了一眼殷玄怒氣極盛的臉,說道:「玩遊戲輸了,這是懲罰,與冒不冒犯沒有關係,你別怪罪謝右寒。」
殷玄看向她的臉,漂亮的嘴唇上方,鼻子下端的位置,也被他們貼上了樹葉,兩邊對開,跟個八字鬍子似的。
殷玄驟然一陣無奈,伸手將那兩片葉子拿開,環著她的肩膀說:「如果真喜歡玩,下次朕陪你玩。」
聶青婉道:「就這會兒無聊,打發打發時間。」
殷玄低低地嗯了一聲,餘光掃向謝右寒,三分陰沉三分涼寒還有四分殺意,可他沒有治謝右寒的罪,也沒有口頭責罵他,就如同聶青婉所言,這只是遊戲,他若在這裡計較,顯得太小肚雞腸也太沒品,他雖然極討厭別的男人動她一分一毫,可也不會惹她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