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轉過身,看了她一眼,說道:「沒有。」
聶青婉想了想,說道:「也是,如今這個刑部尚書,怕沒人敢接,我父王接了,倒是替他們解決了一大煩惱,他們只會慶幸,確實不會說什麼,那麼,皇后中毒一案,你還打算讓我父王繼續查嗎?」
提到皇后中毒一案,殷玄就覺得今天的談話不會那麼簡單,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完的,他又重新落座,手臂抻向聶青婉的椅背,笑著問:「婉婉認為呢,這個案子要不要讓你父王再繼續追查?」
聶青婉道:「就案子本身來說,這既是懸案,那皇上已經結了案,就沒必要再翻出來了,少不得破不了案還丟了烏紗帽,可就我父王的立場來說,我還是覺得他若是能破此奇案,那定然能立穩朝堂,往後,也能更好地為皇上辦事,不用縛手縛腳,也不用忍受大臣們的諷言諷語,說他這個刑部尚書是靠女兒的封妃得來的,而非他真正的實力。」
殷玄看著她,眼睛雖在笑著,可瞳孔內的波光卻很幽深,天生薄冷的唇也緩緩地抿了一下,他右手屈起,在桌沿的地方輕輕敲擊著,三下後,他停住,不緩不慢地道:「你考慮的很對,若無任何功勳,這種空降的官員很容易被大臣們擠兌嘲笑,尤其你父王還是遺臣,不做點功績來,很難容於金鑾殿,可是。」
他忽然頓了一下,沒再往下說。
聶青婉挑起眉頭看向他。
殷玄道:「這件懸案,你父王破不了。」
聶青婉道:「你怎麼知道他破不了?」
殷玄反問道:「你覺得他能破?」
聶青婉道:「總得讓他試一試。」
殷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很難形容,看上去像笑,又似乎不笑,可那弧度不淺不淡,挑起的瞬間確實帶了笑紋,他就用那樣的神態看了聶青婉很大一會兒,然後收回搭在桌面上的右手,身子往聶青婉這邊傾了一個四十五度的角,右手伸過去,環住她的肩膀,左手從她的椅背落下,搭在她的腰上,微微使力,就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懷裡。
他揉了揉她的髮絲,說:「你知道這一試可能會有什麼後果嗎?」
聶青婉坐在他的腿上,不大舒服,卻什麼都不說,任由他環著自己,玩著自己的髮絲,說道:「能有什麼後果,大不了破不了案你再一道聖旨下來,強行結案。」
殷玄失笑,說道:「你以為聖旨是兒戲呢?」
聶青婉道:「我只知道你既打算用我父王了,就不能讓他被人擠兌,而唯一不讓他被人擠兌的方法就是破了令大殷帝國朝臣們都不敢想像且又讓他們頭疼的懸案,那是實力的證明。」
殷玄無奈,目色微沉地盯了她很久,說道:「你執意要讓你父王破這個案子?」
聶青婉道:「我這是為他好,沒有風雨,哪來彩虹?」
殷玄沉默不言,低低地品味著這句話,沒有風雨,哪有彩虹,是呀,沒有風雨就不會見彩虹,想要得就必須先有舍,他先舍了她,才又復得她,而她呢,想舍掉這一世的家人,來喚出上一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