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品湘立馬道:「聽說今日婉貴妃去看了明貴妃,把明貴妃氣的又暈了過去,皇上也去了,見此就下令不讓任何人去煙霞殿打擾明貴妃養病,煙霞殿借著這個聖旨,對外關了大門,如今明貴妃是個什麼情況,還真不知道了。」
陳德娣冷笑道:「一個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何品湘道:「誰說不是呢,明日就是封妃大典,那樣的場面,後宮女子,哪一個看了不嫉妒羨慕,稍微對皇上有點兒情的,必然會抹淚難受,明貴妃對皇上用情至深,後宮女子無人比得上,她定然是最難受的那個,原本她不病,也得出席大典,可如今,她病成這樣,皇上肯定不會讓她出席大典了,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再受大典的刺激,倒能關門自己療傷了。」
拓拔明煙確實是關上了門自己養傷,除了王榆舟外,煙霞殿不再對任何人敞開大門,當然,殷玄要來,那定是要開門迎接的。
但殷玄不會去呀。
故而,煙霞殿的大門,每日就只給王榆舟踩一踩,哪怕李玉宸來了,也不開。
早上受了刺激,拓拔明煙的情緒一直沒緩和過來,直到中午喝藥的時候她才勉強打起精神,靠在床頭,認真地喝藥。
喝完藥,紅欒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
素荷遞了午飯過來。
拓拔明煙看了素荷一眼,說道:「早上委屈你了。」
素荷紅著眼,說道:「奴婢不委屈,委屈的是娘娘,婉貴妃早上打扮成那樣來看娘娘,就是故意來刺激娘娘的,她心思歹毒,皇上卻看不見,奴婢就是被賜死,也一定要為娘娘討一句公道。」
拓拔明煙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扯了一絲笑,說道:「你做的很好,皇上既下了旨,就說明皇上也看懂了她的歹毒之心,而皇上能下旨,也說明皇上把你的話聽進去了,這說明皇上並沒有被任何人迷惑,他知道公理在哪裡。」
說著,嘴角的笑又僵硬下來,那放在素荷頭上的手也轉成去握她的手,十分自責地說:「早上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皇上賜了你死罪,又因為我正在生病中,就赦免了你,可等我的病一好,你就要……」
說到這裡,她忽然頓住,不願意往下說了。
拓拔明煙微紅了眼眶,看著素荷,慢慢說道:「我對不起你。」
素荷連忙道:「娘娘說什麼話,奴婢此生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就是死,也死的心甘情願,娘娘可別這樣想,小心又傷心過度,暈過去。」
拓拔明煙道:「不會了,為了你們,我也會好好養病,把身體養好,護你們周全。」
素荷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紅欒也哭了。
拓拔明煙握握素荷的手,又握握紅欒的手,她看著在她床頭哭的傷心欲絕的兩個丫環,面容前所未有的冷靜,也許在這一刻,拓拔明煙真正懂得了靠人不如靠己,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她之前依賴太后,後來依賴殷玄,再後來她想靠華北嬌,亦想靠皇后,但最終,她一個都沒有靠住,太后給了她榮耀亦殺了她母族,讓她變成了無家無恃的孤兒,殷玄給了她地位,給了她榮寵,卻任由她在後宮中沉浮,華北嬌陷害她,皇后出賣她,她以為的安穩全都建議在別人身上,所以最終土崩瓦解,淪落到如今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