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亥覺得陳津說的有道理,天下之情,當屬母子之情最難斷,也最難割捨。
當年那件事,跟閨中女子無關。
陳溫斬要怪,也怪不了。
再者,余菲菲是他親娘,自古孝子都不會跟自己的娘親翻臉。
陳亥道:「那就這麼辦吧。」
陳建興也覺得這方法妥當。
陳間和陳璘雖然還有些擔憂,卻也沒辦法說反對的話,比之一個陳溫斬,比之一個余菲菲,陳家的根基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婉貴妃不除,未來的陳家,必然會步聶府之後,可能會比聶府更慘,聶府能全身而退,他們陳家卻不一定退得了,而要殺婉貴妃,著實非陳溫斬莫屬。
定下最關鍵的人物後,陳建興就把自己的計策說了出來。
幾個人聽完,沒有異議。
於是,從書房散了後,陳津回到寶寧院,收拾收拾上床,在余菲菲躺到身邊的時候,他對她說:「明日你去看看溫斬吧,與他說一些事。」
余菲菲微愣,側頭看著陳津,問道:「什麼事?」
陳津就把今日在陳亥的書房議的事情說了,剛說完,余菲菲就氣的翻身坐起,瞪著眼睛道:「我不去!」
她說著,下床就要走。
陳津立馬騰地坐起,拉住她,厲聲道:「我知道你心疼他,難道我不心疼他?可這是爹做下的決定,你想違抗爹?就算這事兒不是爹交待的,此事關乎到陳府上下三百多條人命,亦關乎到你我二人的性命,包括溫斬的,溫斬即便現在不出手,未來等婉貴妃勢大欺陳的時候,溫斬也照樣躲不過!你若真關心他,就該去走這一趟,讓他早點剷除了這個婉貴妃,還大殷一個太平,還陳氏一個健康,亦還溫斬一個安康!」
余菲菲緊緊地攥著手,紅著睛眶看他:「你說的都有道理,你們都會說大道理,可我怎麼跟溫斬說!我說,兒呀,現在婉貴妃對陳府有威脅,你去幫陳府殺了她。這話我怎麼說的出口!當年因為太后的事,他已經恨極了陳家人,你以為他不恨你?他只是念著你是他的父親,他不願意去恨你罷了!」
「他雖征戰四方,可他是個心軟又孝順的人,我想著他這樣也好,他心純粹,跟你們不一樣,他一生只忠太后,他喜歡太后,可太后是他此生都得不到的女人,原來我還憂愁,後來見他願意去接觸別的女子了,我是欣慰的。」
「我每次去看他,見他活的肆意,哪怕是醉,也醉的高興,我就對自己說,就讓他這樣吧,或許,他並不再適合回到陳氏了,他已經有了他自己的未來,他亦找到了他的快樂人生,這樣就極好,我這個當娘的看到他不再醉生夢死,每天瀟瀟灑灑的,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開心!」
余菲菲搗著自己的心口,含淚說道:「可是,你們為什麼又非要拽他回到這個泥潭呢!你們又想利用他!你們又想傷害他!」
余菲菲說到後面,情緒激動到不行,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