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跟陳家有關的事情,她才覺得難以對他開口。
陳家又想做什麼?
或者說,皇宮又發生了何事?
他這三年,對任何事不聞不問,雖擔著宮外禁軍頭領的名銜,卻從沒管過禁軍之事,每天處理日常事務的都是肖左,當然了,偶爾肖左也會把夏途歸的兒子夏班拉來,陪他受罪。
既不再管禁軍之事,自也對皇宮之事不再加以理會。
所以,這三年,皇宮裡頭發生了何事,他一點兒都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跟殷玄有關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
惡人自會有天收,他一直這樣堅信,不是不收,只是時間沒到。
等時間到了,他也會添上一筆。
所以,是時間到了嗎?
陳溫斬邪氣又幽黑的眼睛垂在酒罈深處,冷寒鋒利,如一把既將出鞘的寒刀,將要砍在惡人的頭顱上。
陳溫斬不著急,三年都等了,還會急在這一時嗎?
他等著余菲菲開口。
余菲菲斟酌了很久,伴著低低的嘆息聲,還是開口,將昨晚陳津說於她的話說給了陳溫斬聽。
陳溫斬聽後,寒眸一眯,邪氣卷著冷氣,隨著酒罈的落地而一瞬間迸射開來。
他冷冷地道:「娘是說,殷玄愛上了一個叫華北嬌的女子?」
余菲菲瞪著他:「你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
陳溫斬冷哼:「直呼的就是他,娘只要告訴兒子,殷玄是不是愛上了一個叫華北嬌的女子?」
余菲菲蹙眉:「從種種跡象上來看,皇上確實深愛這個婉貴妃。」
陳溫斬一瞬間怒氣衝天:「他竟然敢愛上別人!」
隨著話語落地,他手中的酒罈跟著猛地擲摔在地上,哐啷一聲巨響過後,又傳來『啪』的一聲破裂聲,整個酒罈四分五裂,慘不忍睹地躺在地上,那尚沒有喝完的酒正從各個碎片中流過,又流向周遭的石縫,慢慢沒進草叢裡、土地里,再被風一吹,酒香飄逸,卻也寒意驚心。
余菲菲倏地站起,看著他:「你——」
陳溫斬:「娘說的事,兒子一定會辦好,兒子是不知道殷玄會愛上別人,不然,兒子早就將那人殺了,這一生,兒子可以無所作為,但有一件事,兒子卻非做不可,那就是殷玄愛上誰,兒子就殺誰,兒子要讓他,此生此世——愛而不得,永生孤苦!」
陳溫斬的話著實把余菲菲嚇壞了,不說陳溫斬一口一個殷玄已實屬大不敬了,他還說,皇上愛上誰,他就殺誰,還說讓皇上此生此世,愛而不得永生孤苦!
聽聽,這是什麼話!
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呀!
喝糊塗了吧!
只讓他殺婉貴妃而已,沒讓他觸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