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們趕緊退下,把空間和時間留給殷玄。
殷玄讓王雲瑤幫忙,把聶青婉的上衣褪掉,王雲瑤紅著眼睛,擦了一把淚,嗯了一聲,小心地去脫聶青婉的衣服。
那些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快就被宮女們送進來,然後又摒氣凝神地退出去。
等龍陽宮寢殿的大門合上,御醫們守在那裡,議論紛紛。
有人說:「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對皇上動手,還敢刺殺婉貴妃,向天借膽了吧!」
有人說:「就是向天借了膽,那也沒那個膽子敢向皇上下手才對,還傷婉貴妃至此,此人,一定不能輕饒!」
眾御醫附和:「對對對!不能輕饒!」
「一定不能輕饒!」
「如此賊人,應該五馬分屍,誅其九族!以泄官民之憤!」
御醫們義憤填膺,朝廷還沒抓住這個賊人,他們已經在嘴上和在心裡把這個人凌遲處死了。
冼弼在一邊站著聽著,一句話不說,一聲腔不發,他只是緊緊地抿著唇,素來溫和的眼睛在慢慢的裂開縫隙,隨著縫隙炸開的,是他眸底掩藏的深深的絕望以及……擔憂。
旁人不知道這個婉貴妃是誰,可他知道。
她是他們的神。
她是大殷的神。
大殷的神回來了,他們心中的神回來了,可是……他們的神如今被人一箭穿心,命懸一線,很可能會如那流沙一般,再次逝去。
不能啊。
你不能逝去。
你不能就這般消失的。
冼弼痛苦掩面,又怕自己哭出聲音引起旁人的打量和詢問,他趕緊轉身,快步走到拐角,肩膀往另一個折角一縮,默默地流起了眼淚。
這一幕旁人沒瞧見,但謝右寒瞧見了。
謝右寒也站在門外,冼弼的異常他全都看在眼裡,但他卻什麼都沒說,他雖然心頭有疑惑,可現在,他哪裡有心情去管別人?
他憂心華北嬌。
屋內,緊張的救援一分一秒都沒有停止。
殷玄雖然看著聶青婉這個樣子心痛到難以呼吸,可他還是很穩很鎮定,他知道他這個時候不能慌,他一慌,她就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他能救活她的,他一定能救活她的。
殷玄垂著眼,在聶青婉的上衣被王雲瑤脫下來後,他也沒看那白花花的皮膚一眼,只盯著那傷口看著,用消毒水洗了一下傷口的位置,細緻一看,猛的就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