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斬垂頭,眼梢邪挑,嘴角逸出冷笑,卻是不痛不癢地道:「臣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殷玄冷笑:「一杯毒酒,一枚紙錢,這不是送朕上路,這是在送你們陳家上路。」
陳溫斬依舊垂著頭,表示出不解:「臣著實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殷玄看著他:「不知道沒關係,朕會讓人把事實送到你的面前,朕會讓你知道,惹怒朕的下場。」
陳溫斬忽地抬起頭,冷笑地瞪著他:「敢問皇上,你這麼爭對臣,是為何?」
殷玄眯眼,看著陳溫斬那一張邪氣英俊的臉就覺得十分的刺眼。
殷玄有幾年沒見陳溫斬了?
三年多了。
從那一天陳溫斬在御書房對殷玄大大出手後,陳溫斬就被這個皇宮遺棄了。
殷玄知道,陳溫斬過的不好。
殷玄也知道,陳溫斬這三年從沒踏過陳家的門檻,聽說他喝酒玩牌宿花樓,紈絝而風流。
殷玄想,情之一字,著實害人。
原本殷玄在聽了這些後還為陳溫斬有過一絲遺憾,覺得可惜了這麼一個人才。
可如今,瞧著陳溫斬的樣子,依舊是那幅樣貌,依舊是那樣春風含花的邪氣眼神,依舊是端著那樣的欠揍風姿。
殷玄想,陳溫斬並沒有活成鬼,他還是人。
是人,就有死穴。
有死穴,還怕扎不死你!
你讓朕痛十倍,朕就還你一百倍。
殷玄忽然轉臉,問夏途歸:「今日御輦出事之時,陳溫斬在哪兒?」
夏途歸道:「跟臣在一起。」
殷玄眯眼,看著夏途歸:「知道欺君罔上,什麼罪嗎?」
夏途歸嚇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著頭說:「老臣著實不敢欺瞞皇上,御輦出事的時候,陳溫斬著實跟臣在一塊,這有很多禁軍能作證的呀,老臣哪敢瞎說,請皇上明察!」
殷玄冷哼:「明察?當然要查!」
他忽然厲聲喊:「隨海!」
隨海即刻上前一步:「皇上。」
殷玄道:「傳旨,宣聶北進宮!」
一句聶北進宮,驚的眾人皆是一顫,隨海的心肝抖了好幾抖,他往下望了一眼陳溫斬,往前望了一眼那道龍陽宮寢殿的大門,往上望了一眼天空,此時烈陽升空,寸寸撫觸在宮檐、瓦楞、嶙石和眾生之上,似還有越發高升的勢頭。
隨海忽然就一陣感嘆,這日頭烈陽,東升西落,誰知哪一日會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