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群眾暴亂,禁軍就出動了,他也再沒機會去看皇上。
但那一幕,就像做夢似的。
張堪到現在還覺得那是一場夢,但瞅著眼前活生生的廢墟,他知道,那不是夢,當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皇上的御輦出手,想謀害皇上,還動了婉貴妃。
張堪深吸一口氣,覺得此人要麼是太膽大包天了,要麼就是嫌活的太長了。
聶北聽了張堪的話,點了點頭說:「如此,就是為了不傷害周圍的百姓,不管是皇上用內力控制住了帶著殺傷力的飛出物還是那個兇手,都說明,此人是很愛惜大殷百姓的。」
「我們現在把皇上排除,就假設這些飛出物是兇手用內力控制住的,那麼,你們可以想一下,什麼人想殺皇上,卻又不願意傷害百姓,而且此人能在御輦短暫坍塌的眨眼之間裡用內力控制住所有飛出物,武功一定非我等能想像的,這個世上,有誰能有如此超絕的武功和如此強大的內力呢?」
聶北說完,沒管陷入深思的勃律和張堪,他又蹲下身子,去一片一片地看那些廢墟。
廢墟全是木梢,還有破碎的車輪,五顏六色的碎布,被碾成粉末的一些金銀粉,鐵屑,馬匹的毛。
馬已經受驚被控制住拉下去了,這裡存在的東西,全是御輦上的。
聶北喊了一聲:「張堪。」
張堪立刻過去,一句『大人』還沒出口,聶北朝他招了一下手,他就屁顛屁顛地蹲下去了,蹲下去後他以為聶北要給他看什麼『驚天動地』的可疑物,結果,聶北讓他把今日御輦遭襲的前後細節給他詳細說一遍。
張堪鬱悶,但還是一字不落地說了一遍。
聶北聽後沒說什麼,他只是伸出手,在廢墟里捏了一摞白色的東西,他在指腹間搓了搓,問張堪:「你當時沒看到有東西擊向御輦?」
張堪道:「沒有,完全沒東西。」
聶北唔一聲:「或許是你的道行太淺,而妖怪太厲害。」
張堪一愣,反應過來聶北在打趣他實力不行時,一臉鬱悶,但想著十六閻判也會打趣人,著實稀奇,就又笑了。
聶北喊勃律過來,讓他在他剛剛捏那摞白色東西的地方刨東西,勃律不知道刨什麼,但少爺吩咐了刨,那這個地方就一定有可疑的東西。
勃律動手刨的時候,聶北沖張堪看一眼,說:「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張堪看一眼正在費力刨東西的勃律,抿了抿唇說:「是有什麼東西嗎?」
聶北微微一笑:「張大人想看嗎?」
明明,他是在笑著的,可張堪冷不丁的就覺得心頭瘮的慌,他連忙道:「不不不,不想看。」
聶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堪不甘不願地走了。
等張堪退出去,聶北收起臉上的笑,於炙熱的陽光底下,那一張臉寒成了一塊冰,他站在那裡沒動,也沒回身看勃律,可他的後腦勺上似乎長了另一隻眼睛,等勃律刨到底,他抬手一揚,黑袍里飛出一小股內力,當即就把那東西卷到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