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山抱臂笑了一聲,調笑道:「太后娘娘,你今天吃奶了嗎?我看你似乎沒力氣,坐都坐不穩,還是回去吃奶吧。」
這句話一出,整個周遭倏地一靜。
這句話,聽著是調戲,可聰明人聽了,就知道這不單單是調戲,還有,以下犯上。
可,到底誰是下,誰是上呢。
殷玄一開始沒打算出手,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今天來皇宮也只是盡一盡殷氏血脈的責任,再者,太后說了,要宴請所有殷氏皇族之人,他雖然不算嫡出,但也姓殷,身上流的是殷氏皇族的血,所以,他也來了。
殷玄雖然恨殷山,也討厭殷山,可能有機會殺他的時候,殷玄也不會猶豫,更不會手下留情,因為殷玄娘親的死,就有殷山的手筆。
但這個時候,殷玄並沒打算出手,他只是漠然地看著。
女孩兒眯了一下眼,就那麼漫不經心地抬起了下巴。
那一刻,殷玄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於女孩兒身上淡沉的滅意。
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殷玄讀懂了她,讀懂了她壓在眸底深處的血腥。
她不是糯米。
殷玄想,她是屠刀。
就在那個時候,殷玄抽出了腰中的短刀,衝到殷山的面前,從後面連捅五刀,將殷山捅死了。
變故來的太快,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殷山就大敕敕地倒在了血泊里,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死,倒下去的時候兩眼大睜,死不瞑目地往某個方向看,他大概想看一看,是誰敢捅他。
可他看不見了。
他的視線轉到一半,就那樣不甘地被閻王拽走了。
殷玄站在那裡,手中的刀滴著濃稠的血,可他的嘴角卻在笑著,那樣的笑,印在那樣的初春寒風裡,冷邪,妖艷,驚心。
殷氏皇族之人反應過來,當下就要拿他問罪,可坐在那裡的女孩風紋不動,只掀起嘴皮子,說了一句:「誰敢動他,斬。」
一個斬字落,所有的御林軍,禁軍全都圍了上來,將殷氏皇族之人團團圍住。
那個時候殷德還沒老得走不動路,他盯著殷玄看了很久,又盯向女孩兒,說道:「我殷氏子弟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女孩輕描淡寫地看著他:「在殷氏,你們殷氏的事情,你說了算,可在這皇宮,在這王座前,所有的事,我說了算。」
殷德冷冷地笑:「這皇宮,這王座,難道不是屬於我殷氏的?」
女孩亦笑:「那麼,你敢來坐嗎?」
說完那句話,女孩抬高了下巴。
殷德跟她對視了很久,最後看了一眼左邊凶神惡煞的御林軍,又看了一眼右邊凶神惡煞的禁軍,再看一眼垂著眼眸,站在那裡讓人瞧不出深淺的任吉。
殷德不冷不熱地說:「我不敢,難道你敢?」
說完這句話,殷德拂袖就走。
殷德是殷氏最德高望重的人,他一走,眾人也紛紛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