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斬冷瞪他一眼,鬆開手,轉身走了。
二狗子怔愣當場,好半天都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可眼睛望向前方,看著隨著陳溫斬的走動而一點一點飄飛起來的那個荷包,他的心瞬間墜進了谷底。
少爺這是……著魔了呀。
二狗子跺了跺腳,立馬跟上去,小聲說道:「昨天聶北來找過我了。」
陳溫斬踏進自己的房門,歪進臨窗的一個榻上,手肘支著膝蓋,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那個荷包,桃花潭似的邪氣眼眸漆黑沉寂地望向窗外,他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很久之後他才來一句:「問你御輦出事的時候在哪?」
二狗子道:「嗯。」
陳溫斬道:「是按照我交待的話回答的?」
二狗子道:「一字不差。」
陳溫斬道:「那就不用擔心。」
二狗子躊躇了一會兒,說道:「夏統領會不會說一些讓聶北抓住把柄的話?畢竟當時是我跟他呆在一起,我雖然能學會少爺的八分神韻,可若是讓他仔細去想細節,很可能還會察覺出什麼來。」
陳溫斬抿唇,不淺不淡地道:「夏途歸是個極其護短的人,也不是那種能計較細枝末節的性子,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引導他說話,他就發現不出有問題,哪怕他真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他也不會說,如果真有什麼疑問,他會直接來問我的,倒是肖左那邊,要防一防。」
二狗子驚異:「少爺是懷疑肖左會出賣你?」
陳溫斬道:「不是,肖左是個實誠人,有問必定有答,聶北的斷案手法任何人都摸不到邊際,他向來特別能出奇制勝,從哪裡撕開案子的一角誰也猜不到,那天你跟夏途歸在一起,一直沒離開過,有明顯的人證,聶北也拿你沒辦法,但那天我換成你的模樣跟肖左在巡街,中間我二人有分開過,這就是漏洞,一般人可能壓根不會注意到這個漏洞,亦不會去關注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但聶北不是尋常人,他很可能會從這裡入手。」
二狗子著急了,他問:「那要怎麼辦?」
陳溫斬垂眸:「不用慌,雖然中間我跟肖左有分開過,但也只有兩次,一次是肖左要去解手,一次是我要去解手,這兩個時段分開的理由都很正常,且分開的時間都不長,聶北就算抓住了這點漏洞,也找不到可靠的證據,沒有證據,他就算再懷疑我也沒用。」
二狗子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我是極相信少爺的。」
陳溫斬撇了撇嘴,沒應。
聶北昨晚從陳溫斬家中離開後沒有直接回聶府,而是繞去了夏府,找夏途歸問了一些話,又找夏班問了一些話,問清楚後他才回家,然後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上完早朝,他去了龍陽宮,找聶青婉。
偏巧今天殷玄也沒耽擱,罷了朝就直奔龍陽宮,昨日沒給聶青婉換藥換紗布,她都不高興了,今日殷玄片刻不敢耽擱,比聶北還要早一步回到龍陽宮,回去的時候聶青婉已經醒了,王雲瑤和浣東浣西正在床前伺候,聶青婉大概想起,王雲瑤正在給她比劃衣服。
殷玄走進去,直奔龍床,三個姑娘看到他,連忙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