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瑤感覺這事蹊蹺而詭異,她收回放在陳溫斬身上的視線,看向聶青婉。
聶青婉知道她有很多疑問,亦知道她的內心此刻定然在翻江倒海,但有些事情解釋不清,亦說不清,現在也不是跟她說的時候。
聶青婉道:「今日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講,交待浣東浣西和謝右寒還有冼弼跟祝一楠,嘴巴閉緊一點,不該讓皇上知道的事情,一律不能說。」
王雲瑤皺眉:「這些人不打緊,娘娘怎麼交待,他們就會怎麼做,可外面那些御林軍……」
聶青婉道:「不用管他們,他們守在外面,頂多對皇上說我今日見了兩個宮外禁軍統領,卻不會知道我又傷著了的事情,不用擔心。」
王雲瑤不解,低聲問:「娘娘為何要包庇這個人?」
她又壓低了聲音:「這個人可是皇后母家的呢。」
聶青婉輕掀眼皮,扭頭往陳溫斬看去,視線一對上他的,他就立馬一動,兩條大長腿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往前挪動,可還沒近床畔,王雲瑤就喝住了他:「站遠點,不許近床。」
陳溫斬一瞬間眼眶就紅了,他看著聶青婉,低低地沉啞地說:「對不起。」
說完這三個字,一滴淚從他眼眶中滴落,砸在了還泛著淡淡血腥氣的地毯上,轉瞬滲進地毯里,消失無痕。
聶青婉沒理他,只說:「你先出去吧,守在門口,我一會兒再喚你。」
陳溫斬雙手攥緊,眼下壓著崩潰的疼意,薄唇抿的死緊,一臉慘白的痛苦,他是極想極想上前,跪在她的床前,對她請罪的,可她說:讓他出去。
她在怪他嗎?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呀。
他真的不知道她是她呀。
陳溫斬什麼都沒說,只失魂落魄地踩著輕飄飄的步伐,走了出去。
等門關上,謝右寒往他臉上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他身上染了鮮血的宮袍,眉心擰成一道川溝。
謝右寒拿起陳溫斬的大刀,對著他官袍染血的地方戳了一下:「是你傷的娘娘?」
陳溫斬毫無焦距的視線對上了他的。
當看清陳溫斬眼中的眼淚和血紅後,謝右寒一愣。
陳溫斬低聲道:「我有罪。」
謝右寒冷哼:「果然是你傷的。」
陳溫斬抿唇不言,只心臟被一刀一刀地凌遲著,血肉模糊的疼。
大概疼的沒有知覺了,他麻木的站在那裡,一雙鮮艷的桃花眼盯著門,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