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兒子還要留,竇延喜沒讓他們留,打發他們各回各院,陳亥雖然倒了,可陳家不能倒,陳家的孩子不能倒,該做什麼事情還要做什麼事情。
四個男人聽了,又看了陳亥一眼,見有竇福澤在,他四人也稍稍寬心,向竇延喜告了安,便各自回了院。
陳津回到寶寧院,看到陳溫斬,愣了一下,隨即又立馬反應過來,走上前,說道:「是你祖母把你喊回來的?」
陳溫斬點頭:「嗯。」
點完頭,掃了陳津一眼,見陳津的眼睛微紅,可神情似有放鬆,想著陳津應該也知道陳亥沒生命危險了,陳溫斬眼眸轉了轉,不等陳津再開口問,說道:「祖母喊我回來,是想讓我把祖父手上的六虎符印送給皇上,並遞上祖父的辭臣信,其實我知道,這不單單是送信和送六虎符印那麼簡單,祖母很可能是想讓我親自探一探皇上的態度,但其實不用,祖父如今昏迷不醒,無法理事,亦無法寫信,這官得辭,皇上也定然會批,祖父既寫不了這封信,那就由爹代勞,明日把辭臣信和六虎符印一併當著金鑾殿裡面的滿朝文武百官們遞給聶北,剩下的事情我們就不用管了,如今既是聶北代政,那我們就沒必要自己去跑這一趟。」
「越過聶北直面皇上,皇上念在祖父如今的身子,會受理同意,但皇上和大臣們會以為我們陳府不把聶北放在眼裡,而聶北代政是皇上的旨意,我們如此作為,會讓皇上以為我們對他的如此的任命不服,如今皇上已在欺壓陳府了,陳府稍有出錯,他就會揪住不放的。」
陳津聽的眉頭擰緊,這會兒也想明白陳亥為何會這麼一摔了,他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一半冰涼一半不甘,他忽然悲嘆一句:「皇上不仁啊!」
不仁麼?
陳溫斬想,殷玄何時是個仁慈的人了?
陳溫斬又想,如果小祖宗沒回來,陳府不會遭此大厄,皇上更不會如此對陳府,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平衡後宮的妃子們,對陳家多有撫慰。
陳溫斬很想說,不是皇上不仁,是太后不仁。
從太后靈魂重現的那一天起,陳府就沒了出路,今天是陳府,明天是拓拔明煙,後天就是殷玄,一個都逃不掉。
陳溫斬看了陳津一眼,什麼都沒說,只道:「我去找四叔,爹你去寫信吧,寫完信,晚上到祖母那裡取六虎符印。」
陳溫斬說完,不再停留,直接去了文曲院,陳璘回到文曲院的時候翁語倩還沒回來,這一天媳婦們大概都不會回來了,中午會在陳家祠堂吃飯,晚上也會在那裡吃飯,夜裡也會守在那裡,沒有七天,不會回來,七天祈祖,稱為一輪福,中間不能斷,斷了就不靈了。
陳璘一個人回了院,想到今天的事情,無比的堵心,叫下人拿了酒,一個人坐在涼亭里喝著,沒喝幾口,陳溫斬來了,陳璘讓陳溫斬陪他一塊喝酒,陳溫斬過去陪坐了,卻沒有端酒杯,他只是看著陳璘,問道:「四叔,元允那邊來信了嗎?」
陳璘呷了一口酒,說道:「昨夜收到的信,還沒來得及對你們講。」
陳溫斬問:「信里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