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嗯一聲,見她踮著腳尖,極為辛苦,他就往下彎了彎腰,把額頭伸到她面前,讓她不用踮著腳尖也能夠得著。
若不是他剛剛忙的灰塵漫天,衣服上沾了很多木屑,他是極想把她抱到懷裡的。
殷玄克制著不讓自己去抱她,只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嘴角翹起春花般的開心弧度。
等聶青婉給他額頭的汗擦乾了,便收回帕子,進屋去拿籃子,到涼棚里繡荷包。
殷玄直起身子,去給她弄吃的,弄喝的。
等聶青婉出來,涼棚的木桌上已擺滿了各種吃的和喝的。
聶青婉眼眸轉了轉,提著繡荷包的籃子,坐在了涼椅上,她把籃子放在身邊,伸手從裡面拿出那個半成品荷包,低頭認真地繡著。
殷玄讓隨海把做府匾的材料挪到涼棚旁邊的蔭涼地方,又讓隨海去拿筆墨,他要題字。
隨海去拿了,過來後,殷玄雙腿盤坐在草地上,仰頭問聶青婉:「婉婉喜歡什麼樣的匾名,你心裡有名字嗎?」
聶青婉輕輕抬頭,掃了他一眼,他坐在草地上,青衣幾乎與草地一色了,他眼睛在笑著,嘴角亦在笑著,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他坐的位置就在她涼棚的外口處,她一抬頭就能看到他,他一抬頭亦能看到她,而他坐在那裡的樣子,像守護著她的一尊門神,灰塵卷衣,俊臉微紅,卻擋不住他滿身強悍的王者之氣。
聶青婉又將頭垂下去,繼續手上的動作,說道:「你隨便寫一個就行了。」
殷玄不滿道:「怎麼能隨便寫呢,這可是我們的愛巢!」
聶青婉額頭狠狠一抽,心想,愛巢?誰跟你愛巢,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聶青婉壓根不想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她沉默地揮動著手上的針。
隨海站在後頭,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還笑的特別響亮,他真的不是要笑皇上的,可皇上這話說的著實讓人不笑不行呀!
隨海笑的前俯後仰。
殷玄氣的冷眼掃他:「很好笑?」
隨海趕緊把嘴巴一捂,搖頭又搖頭,也不敢說話,真怕一開口就要笑出聲,那樣的話皇上大概會毫不留情地劈了他。
隨海為了能保住小命,真心不敢呆在皇上身邊了,皇上等會若是再語出驚人,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忍得住。
隨海麻溜地跑開,站在很遠的地方,當隱形人去了。
這個地方雖遠,可只要殷玄有吩咐,他立馬就能聽見,也不怕耽擱事情。
殷玄見隨海遁跑走了,哼一聲,想著好歹嘴快腳也快,再跑慢一點,朕非割了你的嘴不可,叫你笑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