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的衣服脫的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裡衣,帶子還十分的鬆散,若隱若現的能看到他傷疤顯現的胸膛。
聶青婉伸手戳了戳殷玄的手臂,殷玄沒反應,聶青婉又戳了戳他的臉,殷玄也沒反應,聶青婉輕吁一口氣,想著,睡著了。
聶青婉輕手輕腳地起身,坐回到榻邊,將那個荷包籃子提到小几上,坐那裡繡著。
繡了一個鐘頭,有些累,她就放下荷包,站起身,走動走動,然後再坐回去繼續繡,馬上就完成了,剩下收尾的工,再一個鐘頭就好了。
申時一刻的時候聶青婉終於將這個荷包繡好,她拿在手中檢查了幾遍,沒有發現任何地方有漏針後就將荷包收起來,去床邊看殷玄,見他還在睡,她就去門口,將傘拿起來,出去走一走。
三進院是她跟殷玄目前住的一個院子,聶青婉想在這個院子裡逛一逛,就撐著傘下了台階,只是,剛走下台階就看到袁博溪帶著管藝如和曲夢進來了,她們三人手上都抱著各種各樣紅色的東西。
聶青婉想到今早上殷玄吩咐袁博溪以及華圖和華州的事情,她走上前,沖袁博溪道:「娘怎麼來這麼早,中午沒睡?」
袁博溪笑著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事,娘哪裡睡得著呀,娘從早上離開了……」
本來想說:「從早上離開了這個院。」
但想到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門頭上掛了門匾,上面還寫了三個揮斥方遒的大字,她又改口,說道:「娘早上出了緣生居以後就跟你爹和你哥哥還有謝包丞去街上買各事喜事用的東西了,不過東西不多,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就是尋常夫妻拜堂所用的。」
「原本你已封了妃,皇上也為你辦了封妃大典,這民間的拜堂之禮就用不上了,但皇上非常堅持,可見皇上有多寵你,他既想跟你辦民間的婚禮,那娘就按民間的婚慶禮單來備東西,雖然不多,可也得到處跑著買,這不,中午都沒睡呢,吃完飯後娘跟你爹和哥哥又去訂了幾桌子酒菜,算是晚上的結婚喜宴桌吧。」
「知道皇上不想有外人打擾,也就只訂了三桌,想來是足夠了,辦完這些,我們就來了,想著你跟皇上應該還在午睡,娘是想先來把這個院子布置布置的,沒想到你醒這麼早。」
聶青婉笑道:「我不是醒的早,我是沒睡。」
袁博溪咦道:「中午不困的嗎?」
聶青婉道:「不困。」
袁博溪把手上的東西往她面前支了支,打趣道:「那你要不要跟娘一起來貼囍字?」
聶青婉笑道:「好啊。」
袁博溪見她應了,也不跟她客氣,讓曲夢去前院,看凃毅有沒有把漿糊弄好,曲夢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去前院,沒一會兒回來,手裡就多了一個葫蘆瓢,瓢里裝著攪好的漿糊。
袁博溪拉著聶青婉去貼。
管藝如和曲夢去布置紅地毯。
說是讓聶青婉幫忙,但其實她也就只是拿著葫蘆瓢,跟著袁博溪移動罷了,塗漿糊和貼囍字都是袁博溪在做。
袁博溪的臉上露著慈母般的笑,也有欣慰的笑,她碎碎地道:「原來還在綏晉北國的時候,娘時常想,你的夫君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可能是個能征善戰的大統領,也可能是個名門世子,或者是個能言多辨的文士,也或者是一個尋常百姓,不管是誰,只要他積極向上,只要他對你好,娘就樂意他當你的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