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北點點頭,指了旁邊的一個椅子讓華圖坐。
華圖坐了。
聶北伸手將袖兜里的荷包拿出來,遞給李東樓,再讓李東樓拿給陳德娣看,等李東樓接了荷包遞給了陳德娣,聶北出口說:「這荷包是明貴妃送給皇上的,荷包沒問題,但荷包裡面的香很有問題,皇上臨走之前將這個荷包給了我,當時皇上傳喚過王榆舟,亦讓王榆舟辨識過這荷包里的香,王榆舟說這香與婉貴妃所喝的箭傷的藥會起衝突,時間長了,就可致命,當時照顧婉貴妃的兩個太醫是冼弼和祝一楠,而當今太醫院的院正又是竇福澤,所以我就傳了這三人,讓他們也辨識一下,這香是不是真的可見縫插針地致婉貴妃於死,最後這三人給了一致的答案。」
他說到這裡,示意華圖拿出昨天冼弼和祝一楠以及竇福澤的口供,給陳德娣看。
華圖站起身,將那張口供簿遞給陳德娣。
在陳德娣接手看的時候,聶北又道:「荷包是明貴妃送給皇上的,所以我也傳了明貴妃問話,明貴妃說,這香是皇后給她的。」
說著,又讓華圖將昨天拓拔明煙畫押的那個口供簿拿了出去,給陳德娣看。
陳德娣一一看完,先看荷包,再聞香,荷包是不是拓拔明煙縫的,不知道,但這香確實是她給拓拔明煙的那三種,口供簿上每個人的口供都記錄的很詳細,每一處都有本人的簽名畫押,似乎罪證確鑿,無可辯駁。
陳德娣沉了沉臉,將荷包甩給李東樓,再將兩個口供簿甩給華圖,她抬起頭,看向聶北,聲音穩中帶沉,不疾不緩:「她說這香是我給她的就是我給她的嗎?這宮裡宮外誰不知道明貴妃是個最擅制香之人,而拓拔氏一族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這高超的研香術,我身居宮中,一不外出,二不摸那些香,又如何弄這好幾種香給她?我宮中用香確實不少,可我所用的這些香全都是在內務府記過帳的,一筆一筆,來路清晰,倒是煙霞殿用香,多數都是自己製作,她制了什麼香,誰知道。」
華圖看了陳德娣一眼,退回椅子裡,開始登記她的口供。
聶北朝華圖看了一眼,這才輕描淡寫地抬起頭,看向陳德娣,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明貴妃說這香是皇后給她的,而皇后說這香是明貴妃自己制的,到底這香來自於誰,我也不能妄自斷定,那就搜宮吧,我一向不講情面,只講證據,證據指向誰,我就斷誰。」
『搜宮』二字一出,陳德娣當下就冷了臉,不說她宮裡有沒有這幾種香,即便有,即便沒有,她也不能讓他搜她的宮。
她的鳳宮被人搜了,這傳出去她皇后的臉往哪裡擱?
陳德娣冷笑道:「聶大人雖然代政,可也不是你想搜就能搜我的壽德宮,這大殷帝國的鳳宮還從來沒有被一個外臣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