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榆舟仔細分析了這三種藥材的屬性,感覺這三張藥方實為奇特。
王榆舟認真地做了筆記,然後把筆記拿給殷玄看。
殷玄為什麼要讓王榆舟分析出這三張藥單的來源和質地?一方面他對這個冷毒的解藥極為好奇,一方面他也要看看冷毒到底是如何解的。
王榆舟特殊註明了炎芨草、血腥魚和雪山鹿角,炎芨草屬熱性,血腥魚屬鹼性,雪山鹿角屬寒性,而早食炎芨草,午食血腥魚,晚食雪山鹿角,大概也是因為這三種藥材所含的屬性,其實與藥材本身沒什麼特殊的關係。
殷玄看完,眉頭挑了挑,問王榆舟:「你的意思是,解冷毒的關鍵並非什麼藥材,而是要對症屬性?」
王榆舟道:「以臣這幾天的研究來看,大概是這樣,我們之所以破不了冷毒,就是因為我們太局限於以藥易病,而冷毒有可能真的是一種絕症,患之無救,所以才有那麼多的御醫束手無策,這種毒無藥可醫,但卻可以利用藥理加之梳解,熱性的炎芨草,鹼性的血腥魚,寒性的雪山鹿角,這三種藥材早晚搭配,應該能形成特殊的一種排毒途徑,臣覺得,冷毒不是解出來的,而是排出來的。」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抬頭問殷玄:「皇上,臣能知道,這張藥方是誰寫的嗎?」
這幾天王榆舟越是深入了解這三張藥方,越是對那個能寫出這三張藥方的人敬佩和好奇,崇敬和仰慕,如果此人是宮裡頭的,王榆舟一定要去拜師學藝,如果不是宮裡頭的,他也會去登門拜訪。
對藥理融會貫通到如此得心應手的地步,那此人的醫術絕對超然物外,是他們這些尋常醫生難以企及的。
但王榆舟哪裡知道,寫此藥方的人,壓根不懂醫。
聶青婉能解,那是因為此毒是她發現的,她做過專門的研究,如此害人之毒,她怎麼可能不找出對症之方呢?
當年就知道如何解了,只是無人中過此毒,她也就沒向任何人說過,也沒拿出來用過,故而,所有人都不知道。
殷玄沉默地看著手中的筆記簿,長長的睫毛像羽扇一般刷過眼瞼,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再一次從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上掠過,然後輕抬起眸光,看向王榆舟,說道:「這三張藥方是上一回明貴妃身體不適,婉婉帶了冼弼去看明貴妃,冼弼開的。」
王榆舟怔然一愕,眼睛眨了幾下,瞪大眉目驚疑道:「冼太醫開的?」
殷玄點頭:「嗯。」
王榆舟納悶:「可這字跡並不是冼太醫的字跡呀。」
殷玄道:「確實不是冼弼的字跡,朕給你的單子是朕讓李東樓去拓的,別人都不知曉。」
一句『別人都不知曉』,讓王榆舟聽出了非同尋常的意味,他抿了抿嘴,心裡惶惶然地想,冼弼開的單子,冼弼居然知曉如何解明貴妃體內的冷毒,他的醫術竟是如此的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