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若真發生了什麼事情,殷天野忠的,只會是皇室。
那麼,他的刃,會不會指向聶青婉,殷玄真不敢保證,所以他得要為未來不可預估的隱憂埋下破解之人。
華州手上的虎符是其一。
其二便是陳溫斬了。
雖然作為聶青婉的親人,聶西峰和聶不為不會坐視不理她身陷險境,但現在的聶府,不同於以往的聶府,聶青婉不會讓他們冒險,那唯一可用之人就是陳溫斬了。
殷玄目光微沉,眼皮垂了垂,說道:「你走吧,你既是陳家滯留在大殷的最後一人,那你便帶走屬於陳家最後的一宗罪,今天過後,陳家除了你,不會在歷史上留有任何名字,包括陳德娣,歷史會記載朕的皇后,只有華北嬌。」
這明明不是罰,可聽上去又讓人痛徹心扉,尤其當這話傳進了陳德娣的耳中後,陳德娣險險站不穩,渾身打顫,貝齒緊咬,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歷史不會記載她的名字。
——他的皇后,只有華北嬌。
這兩句話,足以穿破任何銅牆鐵壁,擊碎她的心。
最狠莫過於誅心。
最痛莫過於心死。
於此時此刻,陳德娣的心,算是徹底的死了。
陳溫斬面若寒霜,眼如利箭一般射向龍座上的殷玄,他終於見識了一個男人真正的絕情與專情,他對小祖宗有多愛,就對別的女子有多絕情。
陳溫斬冷笑一聲,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大臣們紛紛側目,看著他乾脆地走出金鑾殿的背影,眼前有什麼東西在恍惚,內心有什麼情緒在泛濫,曾經的浴血戰將,好像真的已經分崩離析了,沒有了太后,也就沒有了這六將聚首,盛況再現。
原以為陳溫斬回朝了,聶北出山了,以前的盛景會再現,但其實,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大臣們心酸,有些人眼眶都泛起了紅,就算殷玄此生都不願意再見陳溫斬一眼,可看到他跨出金鑾殿大門的那一刻,他扶在龍頭上的手還是微微地握緊了。
曾經的戰友,曾經的同僚,最終也只是走上這樣的結局。
殷玄心中的弦也被觸動了,可他冷硬地拒絕這些不該有的情緒,對華圖說:「就這麼結案吧。」
華圖低聲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