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無可逃嗎?
殷玄漠然地撣了撣袖子,他立於雨中,所有人都立於雨中,有些人的衣服濕了,有些人卻沒有,大雨從頭罩下,卻在接觸到殷玄的時候瞬間被割裂成了另一個空間,他淡淡地站著,於雨中,卻如同於陽光之中,龍袍華發,飄逸淡然,絲毫不染水汽。
他抬頭看著漸走漸近的聶青婉,心想,朕從沒想過逃,活著是為了她所付出的江山社稷,死了也是為了她。
只是這一回,她千算萬算,大概沒算到拓拔明煙會在最後一刻亂了她的整盤棋局吧,殷玄其實很好奇,她接下來要怎麼做,當著天下人的面揭露他的罪行那是不可能了,那麼,她會就此罷手嗎?
殷玄站在那裡,等著聶青婉,等待著生與死的界限。
聶青婉走的很慢,任吉認真地撐著傘,還用內力掃平她腳下的雨,所以,走的越發的慢,隱隱約約能看到那個城牆的時候,她問任吉:「陳溫斬呢?」
任吉說:「快回來了,在路上。」
聶青婉唔了一聲,說道:「已經處理好了跟暗月樓的那筆帳?」
任吉說:「他都親自去了,如何會處理不好呢,你也是知道他的,上了戰場,他就不再是人了,豈今為止,他那把辟邪刀,面對敵人,從沒敗過。」
聶青婉說:「這就好,也讓暗月樓深刻地體會一下什麼叫不該摻和的事情不能摻和,不該惹的人就不該招惹,也讓軒轅凌看清楚,我大殷將士的真正實力。」
任吉說:「暗月樓確實有些慘,聽說暫時退隱江湖了,但陳溫斬說,他並沒有殺裡面的任何一人,他只是重傷了所有人,包括元樓主。」
聶青婉眉頭一挑:「元令月也受了重傷?」
任吉說:「嗯。」
聶青婉緩緩沉吟片刻,問道:「陳溫斬受傷了嗎?」
任吉說:「等他回來,您親自問。」
聶青婉便不吱聲了,這話的意思就是受了傷,但傷的並不嚴重,她點了點頭,往前看向那漸漸顯出輪廓的人影。
隨著她的視線,任吉看到了殷玄。
任吉眉頭狠狠一擰,嘴角扯出冷笑,對聶青婉說:「聶北說的沒錯,殷玄這小子就是命好,他雖然出身不好,可他入了你的眼,被提成了太子,現在又尊為皇上,他干下了那等缺德之事,卻還有人為了他寧可被千夫所指,寧死也要保他。」
聶青婉說:「跟命什麼關係呢,我當初選他,只是因為他在那麼多的殷氏皇族中大膽地殺了殷山,我欣賞的是他的氣魄和膽量,那不是他的運氣,那是他的能力,我選他也不是因為他好命,而是因為他聰明,至於拓拔明煙麼,那還不是因為她那膚淺的心栽在了殷玄那張皮相上,你說,這天下間還有比他長的更俊的男人嗎?」
任吉雖然極為痛恨殷玄,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