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婉瞥他一眼:「為什麼你會認為禮不成?」
殷玄說:「直覺。」
聶青婉說:「嗯,有這等直覺,說明你還挺敏銳,殷德知道我是要借給先皇拜祭之日確定你不可更改的天命所歸,這一旦確定了,就誰都難以再更改了,不管是真心接納你的人或是不真心接納你的人,他們都會迫於天命來接納你,而禮成了後,天下百姓就會甘心臣服你,同時,他們也會認為我這個太后不負所托,不負所望,到時候我的地位就更穩固了,如此一來,殷德就沒任何可用之機來為殷天野謀這個王位了,所以他一定會破壞。」
殷玄大驚:「那你今天還那樣說?」
聶青婉挑眉:「這難道不是很好的機會嗎?讓你永立於不敗之地的機會,讓本宮永立於不敗之地的機會。」
殷玄一愣。
聶青婉說:「兇險肯定會有,但是,本宮把這事兒交給你了呀,該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情。」
殷玄冷峻的額頭狠狠地一抽,這話什麼意思?她是擺明了坐觀虎鬥嗎?讓他去跟殷德以及整個殷氏皇族斗,他何德何能呀!
也太看得起他了。
而且,她這個如意算盤也打的太好了,借殷氏內鬥,讓自己站穩腳跟,還把他推到最危險的地方去打頭陣,她撒手坐在後方看戲,她怎麼能這麼壞呢!
殷玄面色十分難看,飯都吃不下了,他擱下筷子,不打算吃了。
聶青婉看著他擱筷子的樣,笑著讓任吉給殷玄夾了一碗菜,殷玄看著那碗菜,狠狠地抿住唇,抬眼看她。
聶青婉說:「怎麼?不讓你做事的時候你埋怨我,給你事情做了你又埋怨我,那你說,下一回我到底還給不給你事情做呢?」
她說著,故意以回憶的語氣又道:「五個月前,有人想騎馬,我沒讓他騎,他就給我擺了一路的臉色,有人想打頭陣,我沒讓他去,他就氣的晚上不守護我,我那個時候都跟他說了,他是未來太子,是未來天子,他要做的事情跟他們都不一樣,可他就是不聽,還以為我在怎麼他似的,現在呢?該做的時候又慫了?」
殷玄算是聽出來了,她就是在『報復』他。
她不讓他騎馬,他確實不高興,但哪裡給她擺了一路的臉色?他不是遇城就給她買禮物了嗎?怎麼這麼記仇呢!
還有,那天晚上他怎麼就沒守護她了?他明明就睡在她床不遠的地上,雖然沒在床上睡,但也是在守護她呀!她怎麼能這麼顛倒黑白呢!
殷玄氣的又將筷子拿起來了,他將任吉夾給他的那一碗菜慢騰騰的吃光,吃的時候小臉一鼓一鼓的,明顯很不高興。
聶青婉見他吃了,又笑出聲來,殷玄聽到她的笑聲,深感她壞的透徹,他都愁死了,她還笑,跟殷德和殷氏皇族斗,他真的沒把握。
若禮廢,她倒不會怎麼著,可他就前功盡棄了。
照她的性子,她會真的按照所說,遣他重回殷氏皇族,自此後,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他也不會再成為第二個『命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