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聶青婉請安,然後才提了提褲擺,坐在了暖榻的另一邊。
聶音又下去準備回聶家的行禮了,不在。
任吉在邊上伺候聶青婉。
殷玄坐下後,任吉給他也倒了一杯暖哄哄的熱茶。
殷玄端起來就喝,喝完就那般捧著杯子,眼梢微微抬起,看向對面的聶青婉,屋裡很暖和,她沒有穿棉褂,就一身質地上等的明黃宮裙,肩膀和領口的位置都繡有鳳鳥,十分貴氣,長發挽著,髮型十分拘謹呆板,乍一看上去,十分嚴肅。
可那張小臉,越來越漂亮了。
不過,再漂亮,也無人敢在宮裡對她放肆。
她只要穿著這一身太后行頭,不管在哪裡,都讓人不敢暨越。
殷玄又垂下眸子,將手中的紅瓷青竹茶杯放置在桌面,輕聲問道:「太后喊我來是有事兒吩咐嗎?」
聶青婉說:「沒有,就是對你說一聲,晚上我要回聶府,你隨我一起回,提早把東西收拾收拾。」
去年殷玄沒有陪聶青婉回聶府過年,今年會去,往後的每一年他也都會去,這是他去年承諾她的,這幾天聶音和任吉也提醒過他這件事,他是準備著的,只是不知道是今天。
殷玄問:「晚上出發?」
聶青婉說:「嗯,趕回聶家吃晚飯。」
殷玄哦了一聲,蹙眉說道:「可我跟殷天野和陳溫斬約了下午未時三刻去野外打獵,練練箭術和馬術,原本沒打算晚上回來,想著在外面住一夜的。」
聶青婉挑眉,往嚴實的窗格子瞅了瞅,問他:「沒下雪了?」
殷玄說:「還在下,不過沒有早晨那會兒大了。」
聶青婉說:「還在下雪,你們去打什麼獵?」
殷玄笑說:「就是專門挑下雪天去的,也是專門挑著地面上的雪下了這麼厚才去的,這樣才能提升箭術和馬術,而且,也能挑一匹良駒出來,能在這麼厚的雪裡縱飛如梭,不受拘束,那它就能適應各種地形,我是想挑一匹稱心的馬。」
聶青婉看著他,少年越長越俊,眉眼也漸漸開始褪去稚嫩,換上了一些冷硬的稜角,自打那天給殷祖帝拜祭之後,他就特別刻苦,封昌說他的悟性很高,往往講了一個作戰的例子出來,他就能很快舉一返三,衍化出很多個戰場,封昌還曾跟她打趣,說哪天當真要動真格的上戰場了,他想跟殷玄一起搭檔一下,試試他是不是只會紙上彈兵。
他的努力,她看在眼裡,欣慰在心裡。
聶青婉聽殷玄這樣說,想了想,說道:「那你去吧,我們明天回也不晚。」
今年小國們比較安分,殷氏皇族也很安分,聶青婉其實是提早了回聶家日期的,今天也才二十號,明天回也不遲。
殷玄聽聶青婉說明天回,他笑著下了榻,沖她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