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中驀然出現了一個暖色的藥瓶。
「創傷膏。塗了不留疤。」蘇芮收回了手,一字一頓,生硬地講著,面上一副氣還沒消的樣子。
她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時染的心一下子軟乎了起來。
唇角漾出笑意,她婆娑著藥瓶,柔聲道:「對不起。」
聽到時染的道歉,蘇芮反倒愈發委屈了起來,她癟著嘴:「你沒錯,道什麼歉?不是與我無關嗎?是我的錯,我多管閒事。」
她的理智告訴她應該順著台階往下走,接受時染的道歉,可張開口她還是一句一句往外蹦氣話:「我下次不會那樣了。天塌下來我也不管。」
時染聽出是氣話,清淺地笑了笑,應了聲「好」,然後就站起來去交作業了。
「……」就這樣?好什麼好!
蘇芮氣急,從包里隨手抽出一張紙,在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豬頭,然後在豬頭上標註時染的名字。她想了想,又在豬頭的臉上點滿了麻子。點著點著,她的氣消了一大半。
報復成功!她滿意地看著自己手下的傑作,突然發現這張紙有點眼熟。紙是被對摺的,蘇芮打開一看,頓時兩眼一黑,這不是時染給她出的那張物理題嗎?
雖然周五和時染吵了架,但是她還是乖乖寫好了時染布置的題目。只是……現在這個肥頭大耳的豬頭印在背面,實在顯眼,尤其是她方才點「麻子」時過分用力,有的點甚至穿破了紙張。
她的臉有些發燒,趕忙拿出修正帶,近乎風馳電掣地塗改著自己方才的「傑作」。才剛剛把豬頭塗掉,時染就已經交完作業回來了,蘇芮做賊心虛般把作業反向對摺,剛要塞入抽屜,還是被時染髮現了。
「物理題寫完了嗎?」
蘇芮由於緊張有些結巴:「寫,寫完了。」
時染見她的反應有些奇怪,偏頭看她,眸子裡閃出了些許疑問:「拿出來給我看看。」
蘇芮心一橫,閉眼遞出了作業紙,而後就趴在了桌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時染原本心裡還存著疑,在看到紙張背後那厚厚多層修正帶都掩蓋不住的豬頭時就瞭然了。
她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肯定道:「畫得不錯。不過我臉上沒有這麼多斑斑點點吧?」
蘇芮哀嘆一聲,還是面朝桌面趴著,左手摸口袋又掏出了一顆糖,跟隨著肢體記憶放在了時染桌面上,羞赧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