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鏡頭，手機屏幕里的那張臉慢慢慢慢和記憶中那個清冷理性的少女重合。在女人眼眸中的陰霾消散，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時，她捕捉到，按下快門，留住了美好。
她用私人微信把合照發給時染，「要發的話，這張比較好。」
剛剛跟孟眉交換微信的時候，她看到了時染的彩虹新頭像，順帶著，也點進了對方的朋友圈。朋友圈裡更新了一張合照，拍得模糊不清，但是蘇芮清楚地知道，合照上就是那個突襲的吻。
沒有避嫌，這次是大方的承認。
鬼使神差的，回家之後她也在朋友圈發了這張合照，沒有配字。
果然，沒過幾分鐘，她就收到了一眾好友的八卦問詢，還有的人直接評論她，祝她久久。她全都沒有回覆，只是在這條朋友圈下評論自己一句「謝謝」。
流傳出來的一夜情傳聞自然澄清，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們在一起了，只有她們自己知道沒有。
平靜地做了年少時不敢做的事，除了好友列表里幾個早就不聯繫的無關的人把她刪除好友了，似乎也沒有什麼驚濤駭浪，陸慧和蘇遲甚至還給她的這條朋友圈點讚了。
什麼嘛，不過如此。
*
盛夏將至，原本以為平息了的風浪會同熱浪一併捲土重來，更加波濤洶湧。
時染被停職了，原因是私收學生的賄禮。發帖人這次沒有隱藏身份，直言自己就是送禮的學生，時染一看禮物的圖片，就知道是符梓搗的鬼。
一支鋼筆，十幾萬元，符梓在帖子裡說這是時染暗示她送的，還附上了送禮時的無聲片段，確之鑿鑿，時染百口莫辯。
她原本以為她已經足夠成熟，但她還是低估了人的惡意。做好一切交接工作之後，她獨自一人跑到清吧買醉，後來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微醺，她撥通了蘇芮的電話。
沒有等蘇芮開口，時染灌下一口酒，直接道，「你知道嗎？符梓的眼睛特別像你，特別像，雖然我知道她不是你，但是，但是她把那支鋼筆給我的時候，我還是拒絕不了……」
「喝醉了？」蘇芮蹙眉，隔著話筒都能聞到酒氣，「你在哪？」
「我沒醉，就是有點難過……」
「發定位。」
來到酒吧的時候，蘇芮一眼就看到爛醉如泥趴在吧檯上的時染，時染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對著時染動手動腳，一看就是好色之徒。
她的眸色瞬間陰沉下去，快步走到時染的身邊，甩開男人搭在時染肩上的手。
「滾。」一改平日裡的溫婉形象，她的聲音冷厲。
男人被推得一個踉蹌，沒站穩倒在吧檯上，沒忍住爆了句粗口，「你他媽幹嘛？」
蘇芮把時染摟在懷裡，摔下買單錢，「接我女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