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偏偏時染……
啊,她不管了,她偏頭看時染,問:「擦什麼藥?」
時染的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身上換了一套睡衣,綢制的,由於剛洗完澡還有水汽,緞面被微微浸濕,有氣無力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胸型和臀線。
她覺得她的視線應該只是在時染的身上晃了一下,最多停留了兩三秒,或者一兩分鐘。
最後她的目光全在時染的眼睛上了。
時染左眼下眼瞼的下面有一顆淚痣,顏色很淡,平時很難被注意,但是相距很近,近到她能數清時染卷翹睫毛的數目的時候,她就會被這顆淚痣吸引。
傳說有淚痣的人一生辛酸坎坷。
她愣了下。
傳說一定都是假的。
這是一顆非常美非常美的痣,美到能使人產生幻覺,幻覺這雙眼睛含著情。
「我問阿姨要的藥膏,對山里蚊子叮咬的地方很起作用。」時染清悅的聲音把她從幻覺中拉回。
她覺得被山裡的蚊子叮咬確實是大問題,是得擦藥,而且得擦時染手裡的藥。
「我自己來擦吧。」她還是想再慎重一點。
活在當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如果及時行樂,那麼還得學會負起責任。
她接過藥膏,把憑一己之力能觸及的地方都塗上,剩下的地方,比如後背,她選擇無視。
「你的後頸還沒塗到。」她把藥膏還給時染的時候,時染提醒她,「我幫你塗。」
脖頸一直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冰涼的藥膏輕輕點在她的肌膚上,一粒粒小小的疙瘩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她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
她開始聊別的話題轉移注意,「你們學校那個學生,你還沒處理嗎?」
其實也是她一直想問的。視頻給時染髮送過去之後,就沒有後續了。她覺得時染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才對。
蘇芮想,她必須得幫時染洗脫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時染太無辜了,她應該在講台上發光,把她透徹清晰的知識傳授給那些真正想學的人,而不是在這裡給自己擦藥。
「我不想管了。」時染淡淡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什麼?」蘇芮的語調透著驚奇和不可思議,她轉過身,「你不要工作了?」
太奇怪了。不可理喻。
「藥塗歪了。不要亂動。」時染微皺眉頭,指尖又伸進裝藥膏的小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