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詹夙走後,顧玄茵坐在案前認認真真地看奏摺,這些奏摺中並未提及詹夙,大多是勸諫她遵守祖制,勤於政務的,剩下一些則是建議她削減三位藩王的封地。
顧玄茵這才明白詹夙為何要讓她看這些奏疏,她一手支著下巴,蹙著眉頭出神,進來倒茶的白露見了,問道:“陛下何不叫太傅進宮來,和他一同商議?”她是劉後親自選給顧玄茵的宮女,在她看來,普天之下沒有誰會比劉太傅更值得陛下信任了。
顧玄茵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以為這是做功課呀,不會了就問太傅。”她纖細的手指在奏書上輕輕敲了敲,“長公主今日不是要進宮來麼,怎麼這會兒還沒來?”
“奴婢去問問,估計是路上耽擱了吧。”
長公主果真是在路上耽擱了,明日是大行皇帝二七,她本是要進宮住一晚,明天方便早起燒紙哭靈的,行至半路,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聽著前面的喧鬧之聲,長公主便讓人去打聽打聽。
去打聽的婢女很快回來道:“是御林軍巡查,抓了個剛從青樓出來的。”
“這種小事也值得鬧這麼大動靜?”長公主不屑地蹙著峨眉。
那婢女道:“聽說抓的人是沈太尉的三公子。”
“喲,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麼。”長公主勾起一抹冷笑,“管他們抓的是誰,也不能攔了本宮的路吧,陛下還在宮裡等著本宮用午膳呢。”
婢女聞言立即去傳話,很快前面的人便給長公主的車馬讓出了路。
長公主到宣室殿時,顧玄茵已經看完了奏摺,站在書架前搜羅父皇的好書,可惜父皇這兒多的是四書五經、《史記》、《漢書》之類,她都不甚感興趣,便吩咐人把她宮裡那些書搬過來。
顧玄茵沒住在平章帝原來住的寢殿,而是一直住在偏殿,說是為了表示對大行皇帝的尊重和哀悼,其實是太醫怕寢殿中病氣尚存,傷了新帝龍體。
“我瞧著這殿宇也舊了,不如等明年,把宣室殿重新修繕一番,”長公主提議道,未央宮是在前朝的皇宮的基礎之上重新修建的,有些宮殿還不如她的長公主府。
顧玄茵搖了搖頭,“湊合住吧,朕對這些沒什麼要求,只要房頂不塌就行。”她是見識過長公主府的排場的,既有雕樑畫棟又有小橋流水,因長公主嚮往江南景致,平章帝特意讓工匠把曲江水引到公主府里,挖了一條小溪,每年上巳節,長公主便會邀京中的公子貴女來府上賞曲水流觴之趣、吟詩作賦、好不風雅。
顧玄茵也去過,她作詩比不上靜妍表姐,酒量還行,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幫小姐妹擋擋酒,最後喝得半醉被送回宮。
可這活動已經兩年沒辦了,去年因為皇兄薨逝,今年因為父皇重病,顧玄茵忽地想起京中幾位貴女的婚事,問起長公主。
“劉家和徐家的兩個孩子都還沒著落呢。”長公主對這些事最是清楚,想了想道:“對了,上次聽定南侯夫人說,想把女兒說給沈太尉的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