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哮症犯了,不能出門。”溧陽細聲細氣道。
顧玄茵是知道顧玄蒼有哮症的,才進京沒幾日,就已經犯了好幾次,“世子既然有這種病,王叔又何必讓他進京來,這不是遭罪麼。”她嘆息一聲,又問:“二叔的風濕嚴重嗎?朕讓太醫過去,不知能不能治好。”去越國報喪的人早就傳信回來給顧玄茵說了越王的情況,越王並非裝病,而是得了風濕,顧玄茵對這種病沒什麼概念,只以為是颳風下雨的時候關節疼。
聽她這麼問,溧陽的眼眶瞬間紅了,“風濕是治不好的。”
“這麼嚴重?”顧玄茵皺眉。
“這種病雖不致死,卻是極為難熬,父王前幾年還是偶爾關節疼,擦擦藥酒就好了,可這幾年越發嚴重,手指紅腫僵硬,已經不能握東西了。”溧陽想起父王那雙紅腫僵硬的手,心裡就針扎一般疼。
“怎麼不早說?”顧玄茵凝眉,“為何越國的長使和丞相從未提過此事。”她問完,又覺自己問了句蠢話,越王生病,大權自然落在了丞相和長使手裡,這麼好的事,人家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向朝廷說呢?
“高祖開國分封諸侯,一是為了顧氏兒孫共同治理這江山,二也是想讓我們顧家人能享受食邑,不必太過辛苦,卻不料,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說著,又若有所思地停下來,深深地看了眼滿面淚痕的溧陽。
溧陽抬頭看了看自己這位皇帝堂姐,終於下定了決心,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臣女有一事想求陛下……”
顧玄茵忙起身去扶她,“快起來說。”
“臣女想替父王求個旨意,讓父王進京養病。”溧陽郡主哽咽道。
顧玄茵微微皺眉,“此事本朝還無先例,朕須得與臣公商議過後才能定。”
溧陽郡主哭得梨花帶雨,“太醫說……說父王再過幾年可能就無法行路了,臣女實在不忍看著父王就這樣癱瘓,就請陛下行行好,讓父王進京養病吧。”她一面說,一面回憶著兄長昨晚交代給她的話,兄長說:這是他們遠離那個蠻荒之地的唯一辦法。
“可你父王進京了,封地誰來管呢?你兄長身子也不好……”顧玄茵為難道。
溧陽哭著搖頭,“我們不要封地了,那個封地一點用都沒有。”她討厭那個地方,氣候濕熱,民風彪悍,官員們表面上對父王恭恭敬敬,背後卻總在想辦法陷害父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顧玄茵拍了拍她的手臂,“好了好了,別哭了,朕一定會想個周全的辦法,不會讓二叔受苦的。”
她安慰了溧陽郡主幾句,又吩咐人在宮裡收拾間屋子,讓溧陽郡主住下來,“朕正想要個姐妹說話,你就留下來陪陪朕吧。”
溧陽郡主就這樣住進了未央宮,顧玄茵將她請旨一事與詹夙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