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想讓韓景泓也留在身邊做郎官。”韓景淵道:“只這兩日溧陽郡主在宮裡,陛下就沒提這事。”
詹夙聽得眉頭都凝成了一個川字,這孩子還嫌陪她玩的人不夠麼?“這事你先別告訴你兄長,回頭我跟陛下說說。這孩子……”他嘆了口氣,“不叫人省心。”
韓景淵遲疑道:“其實陛下已經不是個孩子了,有些事她還是明白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怎麼說也是十五歲的姑娘了,到了思春的年紀,如今又沒了長輩約束,見了年輕公子親近些也是正常。”
詹夙看著韓景淵那張俊美無暇的面容,一下明白過來,心裡倏地一沉,虧他還把她當孩子,她竟然已經懂得這些事了,也是,就像母親說的,十五歲的姑娘,本來就是該出嫁的年紀了。
長安城裡那些被韓景淵迷得暈頭轉向的小姑娘不也都十五六歲麼,顧玄茵被他的容貌吸引實屬正常。
道理詹夙都明白,但他心裡還是前所未有的氣悶,他整天為了她能坐穩皇位操碎了心,她卻在考慮這種事情。
詹夙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怒火,說道:“明天你先不用去宮裡了。”
“明天下官當值。”韓景淵只覺今天的丞相十分莫名其妙。
詹夙冷冷瞥他一眼,“我給你請假。”長得好看一點用都沒有,淨添亂!再想想他那個痴戀長公主的兄長,詹夙就更頭疼了。
頭疼的他一晚上都沒睡好,滿腦子都是那個不叫人省心的小祖宗。
次日一大早,他就頂著兩個黑眼圈進了宮。
沒有朝會,顧玄茵起得就晚,詹夙到時,她正準備吃早飯,聽說詹夙在外求見,她皺了皺眉,還是道:“讓他進來,”又吩咐銀霜:“早膳上一籠小籠包和一碗粥就行了。”
“陛下不是說今兒想吃蒸餃和燒麥麼?”
“明天吧。”顧玄茵推她,“快去。”
銀霜一頭霧水的應了,去了御膳房。
“丞相來這麼早呀,”顧玄茵見詹夙進來,忙脆生生夸道:“您真是太辛苦了,哎呀,您瞧瞧,您都有黑眼圈了。政務固然重要,也該保重身體才是。這節骨眼兒上,您要是病倒了,朕可怎麼辦呀!”
詹夙剛進門,就被顧玄茵連珠炮一般的話給說得愣了一下,昨天不是還不高興麼,這會兒嘴怎麼又這麼甜了。
反覆在心裡提醒了幾遍此來的目的,詹夙才沒被她的花言巧語給哄過去,他冷冷道:“陛下若是懂點事,臣也不至於這般憂心了。”
她都這樣說好話了,他還不滿意?顧玄茵在心裡把一個叫詹夙的小人揍了兩拳,才無辜道:“朕有哪裡做錯了?丞相儘管告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