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沈師傅那樣的人教習,那小子的阿姐會成為一名不錯的繡師。”以禪把玩著櫻花香囊,輕聲說道。
“就那黑小子,看他的家境,別說請沈師傅那樣的刺繡大家,便是填飽肚子都很艱難吧!”紫線說道。
以禪也覺得很惋惜,紫線說的是實情。
她駐足賞花,一株櫻花樹下,有幾個年輕男子席地而坐,正在以櫻花為題吟詩。以禪原以為他們是自己作詩,聽了聽卻原來是在吟前人的詩句。
一人搖頭晃腦吟道:“小園新種紅櫻樹,閒繞花枝便當游。怎麼樣,白樂天的詩句。”另一人贊道:“不錯不錯,我來接。初櫻動時艷,擅藻灼輝芳。緗葉未開蕾,紅花已發光。張兄,該你了。”
以禪回首望去,那位被喚做張兄的,居然是張寧山。他低首凝思,輕輕一笑,吟道:“何處哀箏隨急管,櫻花永巷……禪……禪妹。”
“禪……禪妹?我記得下句是,櫻花永巷垂楊岸,是不是啊?張兄,罰酒一杯!”有人提出罰酒,但張寧山已經起身走了。
他快走幾步,便追上了以禪,攔在了她面前。
紅絨一看到他,氣得擼起了袖子:“張寧山,你居然還敢追我家小姐,看我不揍扁你。”紫線忙拉住紅絨,兩名隨行的僕役上前,攔住了張寧山。
“禪妹……”張寧山不甘心地喊道。
以禪靜靜望了他一眼,眼波如雪一般潔白而冰冷:“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寧山揮手甩開僕役,急切地說道:“禪妹,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原本要去探望你的,可是家裡人不讓,我真的……好想去看你的……”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話說嗎?”以禪淡淡瞥了他一眼,如玉般的臉龐沐浴在早春的日光里,讓張寧山有片刻的失神。或許這段日子不好過,少女原本豐潤的臉褪去了嬰兒肥,越發清絕秀美。
“那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妾室嗎?”張寧山躊躇片刻,還是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說你……你這個混蛋……”這次連紫線也攔不住紅絨了,她衝上去扇了張寧山一巴掌。
“你……”張寧山捂著臉,對紅絨說道,“你這個丫頭,你想害你家小姐嫁不出去嗎?你不曉得她坐過牢嗎?”
以禪覺得,她還是高估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