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絨嘟起嘴,不明白小姐為何發怒,莫非因為六爺真有妻室?
紫線端來金銀花露看著以禪飲下,擔憂道:“錦繡坊如今也沒什麼事,小姐不如在府中歇息兩日吧。”
以禪點點頭:“讓周菱和妙真也歇兩日吧。”
在府中也不能總閒著,她飲了兩杯敗火的花露,覺得嗓子舒服了些,便到祖母和母親屋內去問安。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這會兒日頭雖出來了,但空氣中滿是泥土的氣息和花兒的清香。以禪特意繞到園子裡,折了幾枝盛開的木香花,準備給祖母插瓶。
還沒到松香院,便聽打掃的小丫頭說,西府的三姑娘過來了。
以禪一聽就知道要壞事。
她這位堂妹自小便與她不對付,處處與她比高低。但凡她有的東西,她也必須要得到。以禪還記得,她有了什麼時新的衣衫和髮釵,隔不了幾日,謝以榮便會有與她相似的,或者比她的更好。
謝以榮還慣會在祖母跟前嚼舌根,說她的不好。幸虧二房是庶出,而祖母又是個明白人。謝以榮今日來,別是聽了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吧。
以禪加快步子向松香院而去,可還是晚了。剛到松香院門口,便見謝以榮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瞧見她來了,滿臉驚惶地說道:“以禪姐,你來了,祖母,祖母有些不好了。”
琉璃急匆匆從屋內奔出來,傳話給外面的侍從,讓他們速去請郎中。
以禪心中咯噔一下,手中的木香花落了一地。她看都不看謝以榮一眼,快步隨著琉璃向屋內而去,不忘對院裡的丫頭們吩咐:“請三姑娘到偏房喝茶,祖母醒來前,不許她走。”
謝以榮冷哼一聲:“憑什麼不讓我走,祖母暈倒又不是因為我,還不是被你氣的。”
以禪快速奔進了屋內,就見祖母正歪在臥榻上。她是與謝以榮說話時暈倒的,她有心悸之症,受不得刺激,翡翠正拿著嗅鹽放在老夫人鼻端。
以禪快步走過去,將祖母放平,伸指掐在祖母的人中處,輕喚祖母。
過了會兒,老夫人舒了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以禪與翡翠一道,攙著祖母讓她坐了起來,取了靠墊放在祖母背後。
老夫人瞧見以禪,哽咽著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肩,低喃說道:“苦命的孩子,你在外面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