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畫了幾筆,忽意識到有些不對,昨日放在桌面上那幅繡品不見了。那幅繡品是她去年繡的,那時她剛繡好百蝶穿花裙,甚是喜愛蝴蝶,便繡了幅仕女撲蝶圖,仕女是照著自己的樣子繡的,算是一幅她的自繡像。
昨夜她收拾箱子時看到了,便取出來多看了兩眼。
她問紅絨和紫線:“你們將我那幅撲蝶的繡圖收起來了?”
兩人皆搖頭。紫線說:“昨夜走得匆忙,並未來得及收起來,怎會不見了?”紅絨走到床畔,將以禪收繡品的紅漆箱子打開,在裡面翻找了一番沒找到。
以禪瞧了眼窗子,昨夜走時,她明明是讓紅絨關上了,而如今,那窗子竟然是半開的。她神色凝重地走到窗外,只見廊下青石板上有一個泥腳印。
紅絨驚呼道:“莫非,我們走後,賊人進了屋,偷走了小姐那幅繡像?”
以禪不語,她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夜入府中,只為偷她的繡品。
“小姐,陸姑娘和周姑娘過來探望您了,門房沒得令,不敢放她們入府。”小丫頭在院門口通傳道。
以禪忙讓小丫頭出迎她們,想來是這幾日她沒去錦繡坊,兩人放心不下她。
以禪讓紫線去跟廚房說一聲,讓廚房備些點心招待客人。待到周菱和陸妙真到了,屋內的紅木餐桌上,各色糕點和瓜果便都擺好了。
平日裡常廝混在一起,隔了這幾日不見,覺得有好些話說。
周菱和紅絨紫線湊在一處,似有說不完的話。陸妙真卻不去那邊湊,而是對以禪說道:“禪妹,我看你院裡的花開得好,我們出去瞧瞧。”
以禪點點頭,兩人出了屋。
天氣日暖,花開鮮妍。這處是嫣紅欲滴,那邊是黃燦如艷陽,也有紫色粉色雪色的朵兒,煞是艷麗。
兩人在院裡走了幾步,陸妙真忽似下定了決心般說道:“禪妹,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告訴你的。”
以禪早猜出陸妙真是有事,拈了朵兒花輕嗅,問:“何事?不要告訴我你又要離開離州了,我可不準的。”
陸妙真搖頭說不是:“禪妹,那位自稱六爺的,你可知曉他姓甚名誰?”
以禪再沒想到陸妙真會提起華重錦,詫異地挑眉:“你知道他是誰?”
陸妙真點點頭:“一直聽你們說,但我沒見過他。那日,我落了東西在錦繡坊,便折回去拿,恰好看到他自錦繡坊離開。我才知道,他便是華府的華重錦。”
以禪唇角漾起一絲苦笑:“我已知道了。只是,你如何認得他?”
“他曾到月滿樓聽過我唱曲,他那樣的人,我見過一面便記住了,不過他不認得我。這幾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就怕你知道他的身份後心裡不好受。如今繡坊出了這些事,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為好。那日,他在繡坊見到我了,我們說了幾句話,後來,關於我出身自青樓的言語便傳開了。”
“你的意思,華重錦見過你在錦繡坊,認出了你,關於我們倆的這些言語都是自他傳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