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線一言不發,紅著眼眶將以禪身上沾了血的衣衫脫下,為她換上一件淺紅碎花衣裙。
手傷成這樣短期內自然無法刺繡了,以禪便在府中又歇了幾日。
這日,她手上的傷癒合的差不多了,正要出門。祖母院裡的翡翠過來請她過去,說老夫人找她有話說。
這幾日,因著手上有傷,她不敢到老夫人院裡走動,這會兒祖母喚她,不會是知道她的手受了傷,又要禁她的足吧。
“好翡翠,告訴我祖母找我何事?”她嬌聲問翡翠。
翡翠輕笑道:“我不能告訴小姐,總之,是好事。”
以禪聽聞是好事才放了心,可還是好奇,忍不住纏著翡翠讓她透個話兒。翡翠實在經不住她歪纏,這才笑著說道:“是吉州羅家來信了,老夫人心情大好,喚你過去說話。”
以禪心中猛然一驚。
她想起兄長那夜說的話,祖母要帶她到吉州遠房親戚家住些時日,明著是探親,其實是要為她說親。
以禪駐足,眨眨眼:“翡翠,我想起來了,錦繡坊還有急事,你去祖母那代我說一聲,就說我先去錦繡坊了。”言罷便要開溜,被翡翠一把抓住胳膊拽了回來:“我的好小姐,你這次可不能偷溜,不然奴婢就要受罰了。”
以禪無奈,只好怏怏地隨著她去了松香院。
謝老夫人顯然心情不錯,見她進來,坐在羅漢榻上笑道:“阿禪啊,過了端午,陪祖母到吉州玩上幾日可好?吉州羅家老夫人是我表姐姐,自出嫁後,我們見面不多,如今歲數大了,分外思念她,便想帶你到羅府住上幾日。”
以禪故作可憐相嬌聲求道:“祖母啊,我哪裡有工夫出去遊玩,錦繡坊還有許多活呢。再說了,你們老姐妹見面,帶我去作甚!”
謝老夫人嗔道:“你瞧瞧,開了間繡坊,便日日掛在嘴邊了。你也不能總忙著做活,也要出去轉轉。你可能不記得了,你小的時候,你羅家奶奶見過你的,喜歡的不得了。如今,她膝下有個小孫兒,比你也就大兩歲,也想見見你呢。”
以禪垂了頭,她自然知曉祖母的心思,她若有別的法子,絕不會出此下策,帶她上門去說親。
“祖母,你繞了一大圈,不就是要帶我去說親嗎。我真的沒事,便是終身不嫁亦能過得很好。”師傅沈三娘如今已四十多歲,便不曾嫁人,她每年都會出門遊歷,很是瀟灑自在。倘若師傅嫁作人婦,恐怕便不會如此自由。
老夫人嘆息一聲:“胡說,女子怎能不嫁?我知你心思,放心,我怎會直接給你說親。吉州今年有個刺繡大賽,你便藉口過去參加大賽,若你與羅家小少爺彼此有意再說,倘若無意,祖母絕不提此事。”
刺繡大賽?
以禪瞬間抓住了祖母話里的重點,瞪大眼睛問:“祖母,你說的是刺繡大賽?”
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阿禪啊,祖母說了這麼多,敢情你就聽到一個刺繡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