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個靈透的女子,到底怎麼瞧出來她要和羅世傾說親的。
羅世傾桃花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以禪暗自猜想,他不會至今還沒獲得芳心吧。
以禪解釋道:“蘇姑娘別這麼說,我此番前來是為參加刺繡大賽,並非說親,我與羅三哥只是兄妹。”
“刺繡大賽?”蘇玉娘懶懶一笑,“原來謝姑娘喜歡女紅,我呢,雖會雕琢珠釵,卻不會針線,閒來不知能否向謝姑娘請教。”
不待以禪答應,羅世傾已經說道:“那是自然,我有空便帶禪妹過來。”
兩人自金玉閣出來,以禪將放有珊瑚釵的錦盒交到羅世傾手中:“三哥,我怎能收你這麼貴的禮。”
羅世傾見狀神色有些不悅,“怎麼哥就不能送你支釵了?再說了,哥還有事求你呢。”
“何事?”
“上馬車再說。”
隱在街角的宋霄並不知兩人在說什麼,只看到羅世傾送給以禪的錦盒。他在心內默默記了下來,羅三公子帶謝小姐去金玉閣,為謝小姐買珠釵。
都督讓他將謝小姐的事都稟告給她,這到底要不要稟告呢,這會兒他發現自己接的差事真的很難做啊。
回去的路上,以禪從羅世傾口中知悉,蘇玉娘確實是寡婦。她是外地人,兩年前與夫君一道來吉州做生意,豈料夫君在路上遇害,她便在吉州落了腳,靠自己的手藝撐起了金玉閣。羅世傾當年也是花花公子,常帶年輕女子到金玉閣挑首飾,一來二往,便喜歡上了蘇玉娘。
羅老夫人知曉此事後,一氣之下,命人打了他二十板子,並讓他再不許到金玉閣。
“我如今出門也不得自由,倘若你與我一道出門,祖母便不會生疑,也不會派人跟著我。”
原來這就利用上她了。
“只是,這樣糊弄兩位祖母不太好吧!”以禪說道。
若是她們知曉兩人在做戲,豈不要氣壞了。
“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你若想與蘇姑娘在一起,總要說服姨奶奶的。”羅老夫人那一關,最後總要過的。
羅世傾垂下眸:“其實,玉娘也還沒答應我。”
以禪撫額,實不知該說什麼了。人家女子還沒同意,他倒鬧得闔府皆知還為此挨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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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重錦在吉州的私人府邸有些簡陋,因是臨時居所,院落並不大。窗前一株高至屋檐的海棠樹,如今已過花期,布滿了密密層層的葉子。海棠樹側,是有兩株石榴樹,翠綠的葉間,隱著朵朵紅瑪瑙般艷麗的花兒。
夜已深,華重錦坐在窗畔的桌前,借著微弱的燭火,在看一幅繡品。確切地說,是一幅繡像。
正是以禪的那幅自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