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時,以禪終於收了線,將繡品下了繃。她輕撫繡面,平整無痕,新添的那枝桃花,與畫面也很和諧,並不顯突兀。
幾個姑娘簇擁著她過去交繡品。
天色漸暗,收繡品的房內亮著燈,侍從看到以禪過來,向內傳了話,挑高帘子讓她進去,又對余悅道:“余姑娘,方姑姑也請你過去。”
余悅微愣,臉色泛白:“請我做什麼?”
侍從客氣地說道:“姑娘進去便知。”
不愧是織造局的房間,屋內無論屏風還是隔扇,皆乃繡品,瞧上去細麗精美。
以嬋轉過隔扇,便見除了方姑姑,華重錦居然也在,他身著纖塵不染的素緞衣衫,懶懶坐在紅木椅子上。
以禪想了想也不足為怪,畢竟,吉州也是他勢力範圍。
她垂了眸,緩步上前,將繡品呈給了方姑姑。
方姑姑接過打開瞧了一眼,讚許地點點頭:“你果然做到了。”
她合上繡品,遞給身側婢女:“謝姑娘,剪壞繡品之人,我們已查出。這事,多虧華都督相助。”
以禪驚訝地抬頭,倒未想到這麼快便查了出來,聽她說是華重錦相助,忍不住瞥了一眼他,卻見他一雙漆眸也正望了過來,兩人目光相觸,以禪忙垂下眼皮。
“不知那人是誰?”以禪問方姑姑。
方姑姑冷凝了眼眸,問以禪身邊的余悅:“你便是余悅吧,你過來。”
余悅早在入了屋臉色便有些泛白,此時聽方姑姑叫她,忙應聲道:“方姑姑喚我何事?”雖說極力克制,聲音卻已經發顫。
“你可知錯?”方姑姑問道。
余悅瞪大眼睛,環視一圈,遲疑著問道:“姑姑莫非以為是我做的?”
看到是余悅,以禪心中略驚訝,但很快便平復了。畢竟,除了陸妙真,她與繡房內其餘姑娘多為初識,是誰都有可能。然而余悅與她,還算是最熟識的,得知是她,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方姑姑也不想與余悅多費口舌,只是使了個眼色,神色婢女會意,出去了片刻,很快便引著一個人走了進來,以禪認出是掌管她們繡房的其中一位織造局侍從。
方姑姑朝他一點頭:“你且再將事情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