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揚連連點頭,送走了郎中,便派人去抓了藥,煎好後端了過來。
華重錦喝了藥便沉沉睡去,翌日醒來時,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身上也忽冷忽熱。他聽夏揚稟告說蕭傲與赫連雪城已在驛館住下,心中稍安。只是北戎國刺客狡猾異常,並未查到他們避在何處。
華重錦微蹙了眉頭,料想他們近日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他躺在榻上,透過半開的窗,半眯了眼,看到窗外的榴花開得艷麗,恍恍惚惚想起她那句話:“莫非你救了我,便要我以身相許嗎?”
這得多厭煩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撫了撫額頭,只覺頭痛難耐。
夏揚端了湯藥過來:“都督,該喝藥了。”
華重錦咳了兩聲,瞥了眼湯藥,皺眉道:“這藥喝不喝都一樣,絲毫不見輕,我還不如睡一會兒呢。”說著便闔上了眼不再理睬他。
夏揚焦急地說道:“都督,郎中特意叮囑,這藥一日三次,連喝三日病情方能好轉。你昨夜才喝一次,今日還需再喝。”
華重錦擁住了錦被漠然說道:“說了不喝,去倒了吧,太苦!”反正他病了又無人在意他,就讓他病著吧。
夏揚端著藥不知所措。
都督以前受傷時,喝藥眉頭都不皺一下,哪裡會嫌苦?今日這是怎麼了?他還從未見過都督如此自暴自棄的樣子。
夏揚端著藥為難地嘆息,都督身上還在發熱,如今卻不肯喝藥,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倘若在離州就好辦了,他可以去稟告老夫人,都督旁人的話不聽,老夫人的話總是聽的。
可如今身在吉州,讓他如何是好,不喝藥是萬萬不行的。
夏揚將藥放在案上,急得團團轉。
“以禪……”躺在床榻上的華重錦忽然夢囈般低喃。
夏揚眸中一亮,他怎麼忘了,謝姑娘在吉州。他也忽然意識到,都督這樣子,別是與謝姑娘有關吧。也許,郎中說的心中有鬱結,正是為情所困。
如此,或許只有謝姑娘的話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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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以禪睡得不太好。
清晨醒來時,面色有些憔悴,用罷早膳,她又坐在窗前開始繡那方錦帕。
羅世傾一早過來,說要帶她去給華重錦致謝,她搖搖頭推說頭有些痛沒答應。羅世傾又道:“禪妹,我看今日天色不錯,不如我帶你去園子裡轉轉。”
以禪又搖頭說不去。
陸妙真實在瞧不下去了,一把奪了錦帕說道:“昨夜繡到那麼晚才歇下,如今又繡,再繡下去眼睛就要瞎了,心中煩悶不如去賞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