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揚皺了眉頭,心想:謝小姐莫非是怕都督明日上門沒禮可送?
華重錦起先也不解其意,待聽說讓與蘇玉娘一道前去,瞬間便明白了以禪的意思。
“你回去告訴謝小姐,我明日會在金玉閣再訂些首飾。”這妝匣中的首飾不是出自金玉閣,以禪雖未明說,但他既帶了蘇玉娘,自然也要帶金玉閣的首飾。
宋霄又將赫連雪城路上攔車之事說了,並說謝小姐告訴赫連雪城,她已定親了。華重錦聞言心中頓喜,在兩位屬下面前,面上雖還持得住,唇角早已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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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以禪早早醒了過來。
梳洗完,便坐在妝檯前,由著紅絨為她梳妝。紅絨的手是極巧的,什麼花樣的髮髻都難不住她。
“今日華都督要來,我為小姐梳一個好看的髮髻。”紅絨一面說,手下不停。
她先將以禪的長髮偏分,一側結成髮辮,另一側直接梳起,將兩股發合二為一梳成一個別致的朝雲髻,又在妝匣中選出幾支髮釵簪上,一面遺憾地說道:“昨日還妝匣時,該留幾個的,今日該簪都督送的髮釵。”
以禪蹙了眉頭:“紅絨,一會兒他來了,可不許口無遮攔。”
“他?他是誰?”紅絨笑著問道。
以禪沉了臉,冷冷瞥了紅絨一眼。紅絨知曉以禪心底對華重錦的怨氣還沒消,正色道:“奴婢曉得了,絕不會亂說話,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以禪不再言語,接過陸妙真遞來的衣裙穿上。用罷早膳,在屋內繡了會兒花,因著心中有事,繡得心不在焉。一朵花瓣沒繡完,便有侍從過來傳話,說是華重錦前來送妝匣,兩位老夫人請她過去臻選首飾。
以禪命宋霄去給羅世傾送信,自己則帶著紅絨前去羅老夫人院裡。行至老夫人的院門口,便見羅世傾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居然比她來得還快,見到她便問:“來了嗎?玉娘真的來了嗎?”
香草出來迎以禪,瞧見羅世傾,驚異地問道:“三公子,你怎麼出來了?”
羅世傾一看香草的神色,聽她說話的口氣,便知祖母還沒發怒,莫非蘇玉娘沒來?兩人神情忐忑地入了屋,便見華重錦正坐在臨窗的杌凳上吃茶。
他平日裡喜穿素袍,今日卻著一襲錦繡華服,墨發高束,瞧上去貴氣凜然。
以禪垂了眼刻意不去看他,朝著祖母和羅老夫人施了禮,便坐在距他較遠的杌凳上。羅老夫人見羅世傾也進來了,當著華重錦的面,也沒有說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