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權宜之計,日後總要退親的,何必還要受他恩惠。祖母,我們還是換個雅室吧。”謝遠山說著便要出去,迎面便見華重錦走了進來。
謝遠山客氣疏離地說道:“華都督來得正好,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敢再叨擾,我們這就換間雅室。”
華重錦攔住謝遠山道:“以前多有得罪,這次說什麼也要讓我做東,千萬不要客氣。”
謝遠山自然不依,謝老夫人發話道:“遠山,船上下來的人多,這會兒再訂怕是沒有雅間了。”
“也罷。”謝遠山踱步到以禪身側坐下,“沒想到此生還能得華都督做東請客,當真意想不到,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店小二,你們店裡都有什麼拿手好菜,撿最貴最美味的先上二十道。華都督以為如何?”
夏揚跟在華重錦身後,心中默默為都督這隻肥羊默哀。
華重錦溫文一笑,示意店小二去傳菜,並叮囑招牌菜醉蝦一定要上。
片刻後,各色美食便陸續上桌了。
以禪掃了一眼,只見煎炒烹炸皆有。謝遠山神色冷然,又朝小二招了招手,要了一罈子烈酒。
謝遠山其實並不擅飲酒,然而,男人在飯桌上,往往會比試酒量。她明白兄長在想什麼,便起身攔住店小二道:“烈酒就算了,來一壇桂花釀吧。”
店小二拎著酒罈過來,伸掌拍開封泥,將酒水小心翼翼傾到酒壺中,頓時一股酒的醇香撲面而來。或許是壇口大的緣故,店小二不小心將酒水濺到了桌面上。
華重錦詫異地瞥了店小二一眼,不經意般問道:“聽聞這海棠醉是你們店裡自釀的,味道倒是醇正,不知這壇是陳了幾年的?”
海棠醉?
以禪明明要的是桂花釀,莫不是店小二送錯了。不能吧,她雖不常飲酒,但桂花釀的味道還是能聞出來的。華重錦更不可能聞不出來,他為何說這是海棠醉?她剛要開口詢問,卻驀然發現這人不是方才的店小二,雖說依然是青衣小帽,卻已換了人。
店小二放下酒罈,提起酒壺為華重錦和謝遠山斟滿了酒,笑著說道:“回客官,這是五年的陳釀。”
連她都能辨出這是桂花釀,店小二居然不知?縱然沒飲過桂花釀,但常在店裡,怎會聞不出桂花釀的味道?除非他不是真正的店小二。
以禪猛然一驚,心思疾轉。
莫非,這個店小二是喬裝的北戎國刺客夜影?
以禪只覺一股涼意自心頭慢慢升起,恐懼讓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她看了一下屋內局勢,他們幾人是圍坐在圓桌旁,店小二如今站在兄長和華重錦中間,華重錦身側依次是祖母、陸妙真,她則臨著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