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良久顏如玉回憶到,紫金頂捨身台下,洞府之內,機關重重,步步為營,沿途皆是殘肢斷臂,她隨姐姐幾經艱險才至那洞府深處,見寶刀由八根鐵索死死扣住,鎖鏈連通八卦陣法,八條鎖鏈解錯一處順序,陣法轉眼便啟,地動山搖。顏如玉一個冷戰,後來八卦陣法如何可怕,自己是如何僥倖逃脫,顏如玉有氣無力說的斷斷續續,一會說火光四濺,一會又是雪頂崩塌,叫戚梧桐聽得不明不白。
歸結下來,便是顏如玉的父親憑著對幽鳴琴與寒月刀兩者的一些見解,指使兩個女兒到中原尋寶,說來顏如玉也是命大,各大武林高手命喪紫金頂,卻獨獨讓她活了下來。
戚梧桐笑嘆,寒月是假,人命卻是真,圖什麼。又冷聲說到,“你怎就一口咬定我同練家是有關係。”
顏如玉摩挲著手中的短劍說練秋痕的劍,與她朝夕相伴,只有不認,卻不會錯認。顏如玉猶豫再三,又道,“說到這佩劍,有一人,你一定要小心。”戚梧桐問她是誰,顏如玉顧左右而言他,又提起了活閻羅,“活閻羅的師父,鬼婆婆,曾立下一門規矩,要得活閻羅醫治,若非是從了她這規矩,那則得,藉助另一人的力量,也正是此人在江湖上四處尋找練秋痕鑄造的兵器,我從未見過此人的真面目,我說了他的名字,我爹怕就活不了了。”顏如玉說著突然咳嗽不止,一口氣接不上。
待這顏姑娘稍作歇息,戚梧桐依舊是冷冷靜靜問道,“你逃出紫金頂一事,還有誰知曉,幽鳴琴你是不是被你拿去了?”
顏如玉搖頭道,“我姐姐給司馬逸殺害,我便只想著逃離中原,這十多年來,我再未聽聞任何有關幽鳴琴的傳言。至於江晚晴,她,我確實一無所知,從前她身邊還跟著一人,那人不像中原人士,就像我瞧姑娘你,也不像中原之士,說不清緣由,是一種感覺,可能因我自幼身在異鄉,故而對外族,有特殊的感覺。”顏如玉喘了口氣,“我摔落山崖,身受重傷,被一婦人救下,她夫家與江晚晴熟識,大約是在十年之前,江晚晴得知了我的身份,便帶我去司馬家,只是我們到時,司馬家早已是一片廢土,我本以為如此一來,萬事皆休,卻沒料到他們決心留下,買下了司馬家的宅院,江晚晴斷定紫金頂一役,練秋痕設計的根本不是那幫江湖草莽,暗潮洶湧,不在明面上的人物,往往才是大魚,而我是唯一的活口,她相信以我為餌,能吊他們上鉤,可十年已過,誰也不曾來過,誰也不曾來過。”
戚梧桐從她這語氣中聽出了些端倪,問到,“你在等一個男人?”
顏如玉死抱著短劍,搖頭,不願多提一字。
戚梧桐不再追問,將顏如玉獨自留在房中,她坐在門前的台階上,頭竟有些疼,紫金頂一事,仍是撲朔迷離。此時戚梧桐心中疑惑重重,除了方才那些串聯不起的片斷,又添些新憂,如那神通廣大的江晚晴,不但看穿紫金頂假刀的目的,還能讓醉夢三公子對不會武功的自己言聽計從;幽鳴琴究竟落到了誰的手中,練秋痕到底只是憑空鑄了一柄假刀,還是她真的破解了寒月刀的謎題。
第十一章 知君方欲行千里,扁舟日落駐平沙(上)
戚梧桐嘆了一聲,又微微一笑,望著天上又圓又大的月亮,嘴裡輕快的哼著小調,又恢復了她懶散的模樣,殷紅鸞見她那副模樣便上前去瞧她,她將聽來的那些有關紫金頂的事情與殷紅鸞說了一說,殷紅鸞的臉上神情極其複雜,似笑,又似惱,戚梧桐笑道,“要笑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