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的馬蹄聲應和著天邊那幾下閃光,馬長長得嘶鳴一聲,一道電光嘩地貫穿了四娘酒肆的大堂,細一看,一把關刀劈入樑柱三分,喝酒談笑的客人仍在微醺的酒氣里,就聽外頭一嗓子吼道,“姓荊的婆娘,給爺滾出來。”
荊四娘可是有血性的女子,給人這麼叫囂到了門前,早已是火冒三丈高,荊四娘甩著胳膊,讓抬酒的夥計去打發那粗聲粗氣的大漢,那夥計說話結巴,點著頭,“誒…誒…誒”的應著,兩手一正一反握住刀柄,一腳蹬著樑柱,喝的一聲,便將關刀拔出,關刀刃上佩有三環,刀落地沉沉的發出一聲響,這一下動靜吃客才如夢初醒般朝那頭望去,那夥計就像是沒見著人似得拎著刀就朝荊四娘身邊走,“老…老…板娘,刀…刀。”
荊四娘正眼也不帶瞧,又指著門口,不耐煩道,“扔嘞。”一雙眼睛牢牢盯著一匹快馬奔行,就停在她這小小的酒肆之外。
策馬而來的是個女子,荊四娘看不清她的樣貌身形,知道的只有一點,這女子身上帶著一柄好劍,一柄和那劍匣中一般附著一股空靈之氣,又有些不同的是那這女子手中的這柄劍有著非同尋常的劍氣,比起放在劍匣裡頭,果然還是得跟著有生氣的人才像個樣子,再瞧有些人,沒德沒行,占著自己膀大腰圓,打從心底嫌棄的唉聲。
那大漢瞧那婆娘如此輕視自己,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踢翻了跟前的桌椅,吃酒的客人如大夢初醒,翻過木欄就往外跑,那結巴夥計大喊道,“酒…錢…酒錢。”
荊四娘這才發了怒,撩起布裙掏出兩柄鋼刀,往攔上劈,怒道,“哪個敢不給錢就跑,老娘跺下他的蹄子,下酒。”
那些客人這時就顧著逃命,誰還管得了酒錢和自己的蹄子,荊四娘這下可把帳全算到了那大漢身上。
戚梧桐在四娘酒肆外頭就見一群人逃命似得都從裡頭往外頭跑,連爬帶滾,委實可笑,昨日她遇見的那個坐在門前的精瘦夥計,足不點地,用著輕功去追酒錢,戚梧桐左一閃,右一躲,往酒肆裡頭瞧了一眼,一個大漢背著門堵著,一個四十來歲女子,雙手拿著刀,怒氣騰騰,看著叫人心悸,戚梧桐忽然不怎麼樂意到那裡頭去,餘光卻瞧見殷紅鸞仍安安穩穩的坐在酒肆裡頭,心中鬱悶,這傻姑娘怎麼就不知趁亂也逃出來呢,打架有什麼好看,打得血肉橫飛還髒衣裳,戚梧桐長長的嘆口氣,磨磨蹭蹭,懶懶散散走到那大漢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