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闆娘,那.....姑娘,像..像是在拿老...老敢,試…試招呢。”結巴夥計費勁的說到,荊四娘又不是初涉江湖,這點門道哪能看不出,只是此時她是顧不上戚梧桐,反倒是這一女二男她看著眼熟卻又說不上是在哪裡見過,眼見葉夢舟袖中的暗器就像那外頭的暴雨一般往她和結巴夥計身上打,荊四娘一腳飛踢起板凳將暗器擋住,而那結巴夥計,大喝一聲,形似少林金鐘罩鐵布衫的外家硬氣功護身,葉夢舟的暗器竟傷不到他分毫。
荊四娘忽然呵呵笑道,“結巴,給姑娘讓路。”葉夢舟被荊四娘那漫不經心的的笑聲鬧得心慌意亂,而她這點小心思哪裡逃得過荊四娘這老江湖的眼睛,荊四娘眼風從左到右的掃過,將葉夢舟、水煙寒與殷紅鸞看了一遍,道,“你們這幾人,放出去,麻煩未必比老敢的小,老娘倒要看看,你們與老敢到底哪個命更硬些。”說著甩甩手,讓結巴夥計讓路。
殷紅鸞聽得似懂非懂,估摸著葉夢舟一干人興許也有著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殷紅鸞這邊輕輕嘆著氣,外頭戚梧桐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蓋過了瓢潑大雨,穿進了他們的耳力,殷紅鸞奪門而出,在大雨中突然停下,雨水迷了她的眼睛,殷紅鸞睜不開眼,加之外頭黑漆漆的一片,四娘酒肆外那棵歪脖子樹下那人影她是怎麼努力也看不清,’只有一人是站著的’她暗暗忖道。那站著的身影轉了方向,朝酒坊走來,閃電不早不晚的閃過,她又是一驚,老敢,這回她看清,走來的是老敢,那倒在歪脖子樹下的自然是戚梧桐。
殷紅鸞甩開步子就奔向戚梧桐,高聲叫她,然而雨聲將她的喊聲抹去,殷紅鸞跑的急,竟失足滑倒,也顧不得一身泥,一身土,一身水,連滾帶爬朝戚梧桐那去,最先跑到戚梧桐身旁的卻不是她,而是掙脫開的風千帆,他蹲在戚梧桐身旁,戚梧桐仍有氣息,肩上的傷口深得見骨,風千帆從身上摸出金瘡藥倒在戚梧桐傷口上,但傷藥給雨水沖開,血混著藥,混著水,不知又流去了多少,想著金瘡藥是用不上了,便點了她的穴道,不讓她亂動,戚梧桐的雙眼在夜色中顯得異常明亮,她出神的盯著風千帆,風千帆卻覺她雙目空洞,連痛也不喊,其實不然,他不知此時戚梧桐心中是怎樣的歡喜,就在方才戚梧桐的心境豁然開朗,她的天也高了,地也寬了,她仍是那般弱小,她對著風千帆微微一笑,輕輕閉上雙眼,風千帆摸不著頭緒,以為她是痴傻,殷紅鸞跑來時,只見那柄短劍除了劍柄,整個劍身已沒入樹幹,老敢的功力可想而知,玉筆書生這劍宗一部,看來是並無虛晃,招招式式皆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荊四娘聽著腳步聲便知她得夥計安然,正要張嘴責罵他弄壞了家當,聲音卻一時發不出,老敢在她這店中當廚子少說二十年,但也未見過他這般狼狽,一身粗布衣破破爛爛,面上也大大小小十餘道傷痕,得是多快、多利的劍鋒才能叫老敢這樣的劍客落下一身傷,她一言不發的走到酒肆的門廊上,瞧著雨中的戚梧桐,喊道,“小娃娃,別趕著投胎,大娘下回請你吃酒。”
戚梧桐睜開眼,望著荊四娘,嘴皮子動了動,一旁的風千帆與殷紅鸞聽她不知死活的說著不像樣子的話,眾人一時哭笑不得,恨不得打她一耳瓜子,叫她清醒清醒,水煙寒頂著雨將一匹馬牽到他們身邊,風千帆幫著殷紅鸞將她丟上馬背。
遠遠的他們仍能聽著殷紅鸞朝戚梧桐怨聲道,“一個黃花閨女什麼說什么喝花酒,傳出去給人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