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與戚梧桐對陣之人,此時正擋在戚梧桐與那長著二十年前練秋痕面孔的女子之間,就聽幾聲咳嗽,男子道,“年少氣盛是大忌。”
黛蓉則在戚梧桐一旁道,“對她,曹公就不必費心。”
黛蓉稱此人曹公,原叫曹鐸,在朝在野都有相當勢力,與醉夢山莊的江晚晴有些相似,但江晚晴與他相較,就好比是新芽與魁木,一個地位根深蒂固,一個則剛破土而出。而北冥洛河效忠的也正是此人。
曹鐸常年居於樓船,居無定所,是以對北冥洛河的行事也極少過問,卻又能對其瞭若指掌,就連北冥洛河也不敢在他面前猖狂。
正是無知者無畏,戚梧桐正是如此,多少猜著眼前這位曹鐸來歷不簡單,只不過沒人點破,裝傻充愣反倒容易,可給黛蓉這一說破,不好辦,最棘手之處還得是不知在這樓船之內是否還有高手藏身。
戚梧桐一心不想傷人性命,只是站在這情勢面前,感覺到自己還是天真了些,兵不血刃是理想,她卻未強到能將理想輕易變為現實。戚梧桐苦笑道,“真不是個好日子。”
冽泉出招,快如雷霆,劍尖離那女子的心口不到一寸,曹鐸道,“小鳳凰,殷紅鸞的命可想要。”
戚梧桐的攻勢戛然而止,那曹鐸道,“姑娘若能手下留情,我便立即命洛河不再打擾鳳儀山莊與那殷紅鸞。”
戚梧桐的劍氣未退,但真氣已收,曹鐸咳嗽道,“姑娘是個聰明人,老夫只想再問一句,姑娘手裡頭,當真有寒月刀與青陽手札。”
戚梧桐冷笑道,“我說沒有,你信麼?”
曹鐸一笑岔了氣,又咳嗽起來,但仍是邊咳嗽,邊笑,連聲道,好。
曹鐸見戚梧桐提劍走到廊上,便同黛蓉道,“老夫還欠著你一筆帳未還,不知你考慮的如何。”
黛蓉微笑道,“你有什麼會是我想要的?”
曹鐸嘆氣道,“旁人皆以為老夫手握天下糧倉,所需之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誰又知,你才是。”曹鐸猶豫片刻問道,“我看你與那小鳳凰甚是親密,這是要代替練秋痕照顧這遺孤?”
黛蓉仍是微笑,指著那陰陽眼女子道,“曹公這是承認對面這個是假的。”
曹鐸轉口道,“當日若非有你指點,洛河又豈能生擒一念大師,其實你我皆是愛壁上觀之,彼此並無利害,理應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