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梧桐對猜想,黛蓉未歸時,聖教對其態度強硬,估摸著是擔心她會將聖教保留那些有關樓蘭和幽鳴琴的隱秘透露給中原人,現如今寒月刀之謎已是塵埃落定,聖教待她也隨之輕鬆了許多,除了行動受限,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麼。
黛蓉一貫的目中無人,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會讓她有任何不適,席間還舉杯邀戚梧桐共飲,戚梧桐見酒-色通透,如同一塊上等琥珀,淺酌一口,酒香柔軟綿長,入口似有心花怒放之感,真是好酒。
中原與西域客商往來,中原也是能品到不少西域美酒,但那些西域酒與此酒相比,相形見絀,相形見絀的很,戚梧桐心想,這酒九叔必然愛不釋手,卻又心間一空,滿飲一杯。
華驚鴻見戚梧桐喜歡,便悄悄命人備了一些,放在戚梧桐房中。
宴席已開許久,卻由於西域的天暗的慢,到宴席結束臨近結束,天才徹底暗下。
外面進來一人在龍騰身邊低聲說幾句話,龍騰用戚梧桐聽不懂的西域話與眾人道,“今日不單是送別遠道而來的朋友,也要是送別我們的布勒教主,請大家與我一道。”
華驚鴻替戚梧桐幾人解釋,他們也跟了出去,戚梧桐這才明白,為何今日聖教眾人皆換上白袍。
黛蓉坐在席間喝完酒,最後才慢慢起身,她沒有出去,而是走到了聖教的廊台,眺望前方沙漠上的儀式。
聖教外的沙漠上,龍騰早已命人搭建好高台,高台落下白色的紗帳,蓮花燈道長達十餘丈,布勒的女兒懷中抱著布勒教主的骨灰,盛放在一個花瓣緊閉的金蓮花器皿內。
依照他們聖教的規矩,教主與護教的血親或是傳人會在他們百年後,繼承教中職位,故此當前任教主或護教死去後,會由在任的護教住持沙葬。
黛蓉在布勒仍是教主便已辭去護教之職,又私自從聖教帶走了垂死的布勒,還在中原將其屍體火化,他們只得以樓蘭之法安葬布勒。
戚梧桐站在聖教之人後面觀禮,盛放布勒骨灰的金蓮台在放置到高台中後,宛若蓮花盛開,護教退出紗帳,向著高台行禮,眾人隨即仿效,高台四邊的使者撤下紗帳,登時金蓮台內的骨灰隨風飄去。
從高台上下來的四名使者,向眾人分發擺放在地上的蓮花燈盞,華驚鴻告訴戚梧桐,今夜所有人會聚集在大殿中替前教主守燈。戚梧桐一行幾人不是聖教中人,無需守燈,只需一會把手中的燈盞放在大殿的燈台上即可,華驚鴻讓他們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好啟程。
奇怪的是今夜戚梧桐幾人都不知不覺的徹夜未眠,司馬逸與司馬玉樓一同在大殿為布勒教主守燈。
慕容延啓問人要了一盞尋常的油燈,戚梧桐來見黛蓉時,正見他將燈放在了黛蓉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