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端起旁邊的白水,大大的喝了一口。隨後她望著薛小玲繼續道:「大家都說娛樂圈的錢好賺,這個我也承認。你說我一個跟著你紅起來的四五線,在混了幾年後,都能在京都買了房子,這錢能不好賺嗎?我的爸媽,我的親戚朋友,都說我現在算是混出來了,都以我為榮。都覺得,我當時一門心思的想報表演真的算是報對了,這個我也承認。我家裡人都在外地,他們看不到我的處境,覺得我一切都好,其實我也挺慶幸的。」
「蕊蕊——」
薛小玲看她的臉色不對,就想勸勸她。但就在這個瞬間,許小蕊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一下子就有點情緒失控了:「他幾乎每個假期都在我的身邊,他知道我是怎麼賺錢的。等他來京都,不找工作後,我其實也帶著他跑了很多的地方。那個時候,要是有綜藝,我就帶著他去趕綜藝。要是有戲和廣告,我也會帶著他的。他一直都知道,我在這個京都演藝圈內到底是什麼級別的。
跟人上綜藝,別人讓我吃辣椒,我一個不吃辣的人,就要立馬吃,不然就是不敬業就沒錢。在拍戲的時候,我被比我有名的演員趁機欺負,人家一巴掌一巴掌的的打在我的臉上。之後說一句對不起,她不在狀態。我就算再生氣,也要忍著說沒關係。那麼冷的天,一般人絕對不會光腳走在雪地上,絕對不會像我們這樣,穿著單衣走來走去滾來滾去的。但我們是演員,我們拿了這個錢,就要敬業。這個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們都經歷過的。甚至後來我為了尋求突破,私下重新學習舞蹈,每天練舞練到凌晨兩三點的事情,他也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但就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不願意出去找工作。還是不願意,跟我出去,稍微的幫我一下忙。我那天錄節目錄到了晚上十一點,等我回來,他就在床上躺著,就在玩著他的破手機。玲玲,你知道嗎?那天早上我出門時,他就那麼一個動作。結果等我忙活了一整天,十幾個小時回來後,他還是哪個動作。我那天餓的不行,就跟他隨口抱怨了,結果他竟然跟我來了一句。他不是我的保姆,說我吃不上飯跟他沒關係。還說我賺錢賺的那麼容易,卻不會自己買飯吃,就是自己作的。
我是作嗎?我只是知道他肯定沒吃,所以就想回去的時候帶上晚飯,倆人一起吃。甚至,我還奢望著,我晚歸了,他能給我做一頓飯。但那天偏偏下雨了,樓下的幾家餐館,剛好都早早關門了,所以我沒得買。而那個家裡,他也沒有給我做。所以我才沒忍住,隨口的抱怨了一句。結果我的一句隨口抱怨,換來就是別人的大發雷霆和一個作。我從十八歲就開始養他了,我整整養了他六年的時間。六年時間,我要是養條狗,人家都能在我回家時,熱情的朝著我衝上來。結果我養他,就成了作,就成了自作自受。也就在那個瞬間,我知道,我不能再那樣了。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把他趕出去了。」
「那他能願意嗎?」
想著那個總是戴著眼鏡,總是沉默著的男生,薛小玲忍不住問了起來。在問話的同時,薛小玲把手伸了過去,輕輕的拍了一下小蕊的手背。
正在生氣的許小蕊,在看到她的動作後,輕輕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