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底色錦繡盤蟒的曳撒映入相思眼帘,她寒白了臉,別過頭去不看一眼。年輕男子卻不認得那蟒袍,慍怒著上前喝問:「你哪兒來的?!想來找事情是不是?也不問問小爺我……」
話語未畢,對方已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陰狠道:「閉嘴!」
「你想幹嘛?!老子玩幾個官妓也要你來管?!」年輕男子雙眉一豎便想動手,江懷越已失去耐性,抓住了此人轉身用力一丟,便將他拋出船舷,直接扔到了冰涼的湖裡。
水花四濺,落水的男子嚇得拼命掙扎,擠在一起的官妓們尖叫起來,而此時另一名年紀稍大的男子認出這闖入者穿的是權貴才有資格獲得的蟒袍,連連呼喊「大人饒命」,便跌跌撞撞逃出了船艙。
「都給我滾。」江懷越看都沒看後邊,仍舊盯著跪坐在酒席邊的相思。其餘官妓們如蒙大赦,哆哆嗦嗦地起身,互相攙扶著,側著身子從江懷越旁邊溜了出去。出了艙門,才發現此船兩側都已被小船圍住,眾多佩刀的番子無聲而陰沉地站在船頭,讓人不寒而慄。
在番子們的怒斥下,那名逃出來的男子和官妓們大氣都不敢出,逃到了其他小船上,很快遠離了此處。只有那之前被丟到湖中的年輕人還在呼叫求救,所幸番子頭目發話,船夫才敢用船槳將他救起,交給了番子看管。
「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江懷越以極為陰冷的語聲只說這一句,番子們乘坐的小船便立即遠離了此處。
船內只剩下相思與江懷越。
她默默地從坐席間爬起,低著頭,沒說一個字,從江懷越旁邊側身而過,卻在即將踏出船艙時,被他一把抓住了肩頭。
「你留下。」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涼薄。
相思被按得動彈不得,可還是堅持著想要闖出去。他暗暗用了力氣,一下子把她推了回去。她踉蹌後退幾步,冷冰冰站在船艙中央,啞著聲道:「大人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盯著她,往前迫近,反手將艙門重重關上。
「做什麼?我問你在做什麼!」
她被這樣的態度氣得發抖,緊攥著衣袖道:「我做什麼?您不是都看到了嗎?無非就是陪著客人喝酒玩鬧,我還能做什麼?」
「喝酒、玩鬧……」江懷越極其緩慢地環視四周,望著那歪倒的金盞玉杯,亂扔的衣衫髮飾,唇角浮起一絲冷笑,「好得很,快樂得很,連生病都立刻恢復了,為的就是陪著這樣的人來盡情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