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追問:「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惹到地痞了?!」
「地痞才不敢這樣!看那驕橫樣子,分明就是番子喬裝打扮的!」「我看像是錦衣衛的,他們好像是有目的而來,就是衝著蘇少欣……」「之前不是叫他少發牢騷嘛,就是不聽……」
相思心中一涼,連忙下樓細細詢問,可是這些年輕人剛剛經歷過混亂場面,也說不出番子到底是西廠還是東廠的,就連蘇少欣被抓去了哪裡也搞不清楚。相思急道:「你們當時就應該派一個人偷偷跟著才是!現在這樣還要去各處衙門打聽,豈不是耽誤時間?」
「你是不知道當時那群人有多兇狠,咱們只恨自己跑得慢,誰還敢跟上去?」年輕人們紛紛嘆息,在淡粉樓內又休息平靜了一會兒,才驚魂未定打算離開。
相思見他們絲毫不想著如何搭救蘇少欣,不由問道:「那你們有誰知道蘇少欣住在哪裡?他總不會一個人來京城吧?要是能找到親戚,不也可以幫著想想辦法?」
這群平日與他常常一起喝酒的朋友卻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蘇少欣的落腳點到底在哪。只有一人隱約記得,他說過是暫時住在明時坊的某家客棧,相思也想起來,蘇少欣之前曾派過一名小廝前來邀請她出遊。看來至少他身邊還是有小廝跟隨來京,只要找到他,就應該可以聯絡到他父親在京城的那些故交,興許其中有人可以相助。
於是眾人分頭行動,在明時坊內各大客棧尋找蘇少欣的小廝。明時坊是繁華熱鬧的地帶,客棧酒樓比比皆是,這群人從下午找到傍晚,好不容易才終於尋到了一間叫做閒雅居的客棧,蘇少欣正是包下了樓上最貴的房間。
相思因為見過那小廝,一眼就認出了他,說到蘇少欣被抓之後,問那小廝:「你家公子只帶了你來京城?他之前說是為父親來京城談生意的,你可曾跟他去過哪些商賈家中?」
小廝一臉茫然,抓抓腦袋:「我,我是蘇公子從南京城郊買來的,他帶著我上京城,別的什麼都沒幹,就天天在酒樓教坊閒逛,哪裡去談過什麼生意?」
眾人疑惑不解,其中一人追問:「南京?他不是揚州人嗎?來京城之前還跑去南京了?」
「不知道哎,我也沒聽他講起過什麼揚州,倒是常常說到秦淮河風光好,畫船里姑娘彈唱動聽。」小廝指了指相思,「喏,所以蘇公子喜歡相思姑娘,說讓他在京城裡也能想到南京呢!」
「相思姑娘不是南京人嗎?你都沒聽出他口音到底是揚州還是南京的?」
相思怔然:「我,我最初是覺得他講話像是老家的,可他後來也說揚州話,還講小時候在南京生活過,所以……」
「要不,咱們翻翻他的行李看看有沒有什麼信件?總不可能一個人跑來京城就為了尋歡作樂吧?要是找到他的親戚,讓他們出面撈人,也比我們這些外人要好。」有人這樣提議,相思雖然覺得不妥,但這群富家子早就開始翻箱倒櫃,不一會兒就把蘇少欣留下來的藤箱打了開來。
幾件衣裳,一疊銀票,除此以外,唯有書籍眾多,青竹鑲玉摺扇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