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越不由笑道:「娘娘,臣只是在司禮監待了兩天而已,哪裡就能臉都瘦了?」
「我就知道他們必定藉機收拾你!」榮貴妃憤憤不平,「皇上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害惠妃,會做得這樣明目張胆?當我身邊的人是傻子嗎?」
「萬歲也是急火攻心,何況臣當時被人陷害,確實行動異常……」江懷越款款說罷,又示意貴妃屏退身邊人。榮貴妃雖還在念叨,但也看得懂他的眼神,找了個藉口支開了房中的宮女。
江懷越隨即跪下低聲道:「娘娘,此次臣雖然脫險,但未必以後就不會再遭人陷害。臣從小跟著娘娘,素來知曉娘娘生性豪爽不拘小節,乃至連萬歲爺不懼怕幾分。但如今不比往日,萬歲若真的心生嫌隙,那就難以再挽回心意,娘娘還是需得克制脾性平和待人,在萬歲悲傷憤怒的時候加以安慰,也好讓萬歲更傾心於娘娘,以穩固娘娘的地位。」
榮貴妃大吃一驚,抓住他的衣襟道:「你的意思,邢錕只是替死鬼?那到底是誰在害你?」
江懷越望著她,緩緩搖了搖頭:「娘娘,您應該知道,這紫禁城深渺如汪洋,巨浪滔天之下,誰都可能葬身海底。如今只有緊緊抓住萬歲的心,方能避開暗中算計,否則的話形同暴露於荒野之間毫無蔭蔽,豈不是太過危險?」
榮貴妃怔了怔,慢慢後退幾步,坐在了繡榻上。
過了很久,她低著聲音道:「懷越,你今天剛被放出來,就不要回西廠了,待在宮中陪陪我。我……被你這樣一說,怎麼覺得有些發涼呢?」
江懷越走到她近前,躬身道:「娘娘,目前此事剛剛結束,應該還不會有什麼人敢動您。臣現在,還有些後續事情需要處理……」
「什麼事?」她愕然抬頭。
江懷越想了想,微微一笑:「也是牽扯到臣性命的,容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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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出了大內,先是回西廠吩咐楊明順一些後續處理,還沒等坐定,鎮寧侯已經樂呵呵找上門來。
「我說蘊之啊,這次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楊明順一抽冷氣:「侯爺,您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呢!」
「怎麼了,我這說的不對?他要是被栽贓了可不是難逃一死?你認識幾個字就來跟爺叫板?」鎮寧侯一瞪眼睛,楊明順嚇得不敢吭聲了。江懷越淡淡一笑:「侯爺不要跟他計較,這小子也出了力,忙活到現在。」
「都忙,都忙!」鎮寧侯擺擺手,表示不予計較,「還在這裡坐著幹什麼?快跟我出去喝酒壓壓驚,去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