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相思走在他前面,還未到門口,就聽到有個年輕的聲音在裡面埋怨。「我說侯爺,你也真是貪杯的習慣改不了了,這要是在軍營也成天酩酊大醉,還打什麼仗呀?」
「打仗,打仗不這樣!」侯爺搖晃著手臂表示不滿。那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一回頭望到了相思,高興起來:「相思,你身子好了?我以為你還在樓上呢!」
她羞赧地行禮:「小公爺。」
宿昕馬上丟開侯爺,來到她近前:「你都兩天沒出來了,怎麼這會兒又從外面進門?」
「……我,我剛才不是在陪侯爺嗎?」
「咳,那我晚來了一會兒,要不然就跟你們一起去水榭……」宿昕正滿是遺憾地說著,忽又望到門前有人背著手慢慢走來,這一看可讓他又氣又驚:「你怎麼又在這裡?!」
江懷越早就看到他了,有意慢悠悠跨進大廳,朝他拱了拱手:「小公爺,別來無恙?」
宿昕冷笑:「哼,我當然無恙,聽說你可被關進了司禮監,差點丟了性命!怎麼一旦脫身,就忘乎所以跑來這教坊廝混?萬歲爺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還能委以重任?」
「小公爺真是誤會了,江某才從宮中出來,侯爺就找上門,盛情邀請之下,又如何能推脫呢?」
「你!」宿昕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道,「那也不該來這地方!這合適嗎?!」
「小公爺……」相思忽而軟綿綿地開口,「是鎮寧侯帶著江大人過來的呢,興致勃勃的,拉都拉不住。」
宿昕更是憋屈,看著相思長吁短嘆:「好端端的聰明姑娘,怎麼腦子就發昏了?」
這時楊明順才匆忙從外頭進來,一見宿昕也在,愣了愣神便上前拜見。江懷越瞪了他一眼:「叫你服侍侯爺的,怎麼不見了?」
「我去叫車夫準備準備啊。」
鎮寧侯此時已經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了,江懷越吩咐一聲,楊明順趕緊招呼淡粉樓的小廝們一起出力,七手八腳地將侯爺給搬出了大廳,送往門口的馬車上去了。
宿昕橫眉冷眼的瞥了瞥江懷越,又忍不住看看相思,怎麼樣都覺得不對勁,他剛想開口詢問,江懷越清了清嗓子朝他道:「小公爺,我要送侯爺回府了,你是還打算留在這裡?」
「我留不留的關你什麼事?真是奇怪了,問這麼多餘的問題。」
宿昕是一點都不給江懷越面子,他倒也不惱怒,只是平淡地笑了笑,又向相思告別。宿昕始終在邊上左看右看,相思也不能說些什麼曖昧的話,只好客套了幾句就此作罷。
江懷越邁出門檻,忽而又回頭道:「對了,相思姑娘,不知何時能再次嘗到你親手烹製的羹湯?」
「啊?」相思一愣神。宿昕已然叫起來:「哎哎哎你這人怎麼好意思這樣跟姑娘說話?你知道這話是什麼含義你就隨便亂問?!」
江懷越詫異道:「又有什麼含義?剛才侯爺嘗到了相思姑娘烹製的銀絲湯,覺得很是美味,說下次來的時候還想再喝一次,我就隨口一說,小公爺今日怎麼像只好鬥的公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