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信他呢?」她只這樣反問。
馥君緊緊抓住椅背,艱難道:「去把鳳釵要回來,母親的遺物,不能交給他。」
「我給江大人了,他說了會核查清楚。」相思含著不滿回了一句,不想再多說什麼。
「江大人……」馥君只覺心頭髮涼,「你現在心裡只有他,我算什麼?在南京十年裡,我為了不讓那些富商糟踐你,引走了多少客人,忍受了多少屈辱……你已經都忘的乾乾淨淨……如今你有了主意,就將我視為頑固不化,而我卻還在為你的將來操心!我這又是何苦?何必?!」
說罷,竟然不再看相思一眼,決然而去。
房門被重重帶上,震動了相思的心。
直至樓梯上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無力地坐在了梳妝檯前,望著錦緞匣子痛哭起來。
*
馥君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輕煙樓的,渾渾噩噩上了樓,才進房間,就看到盛文愷坐在窗前。
「靜含。」他起身行來,見她這雙眼紅腫的樣子,不由一怔,「怎麼回事?哭了?」
她沒有心思說話,坐在了桌邊,望著簾幔發呆。
盛文愷皺著眉,低身扶著她肩頭,問道:「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出去燒寒衣了嗎?難道是思念父母哭成這樣的?」
她卻還是不吭聲,盛文愷怔了怔,轉身坐到她近前:「你不要這樣,我看了擔心得很……」
馥君這才抬起已經哭得發澀的眼睛,望著他,緩緩道:「你當初,是怎麼結識了東廠前任提督,把我和妹妹放出來的?」
盛文愷愣了愣,隨即道:「為什麼忽然問這個?誰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