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經義憤怒地瞪著眼睛,似乎還想說什麼。
他抬手,取下了塞在曹經義嘴裡的布團。
「小畜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勾結了余德廣假傳聖命?!你不要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曹經義歇斯底里罵道。
江懷越用悲憫的目光審視著他:「義父,您怎麼到現在還弄不明白,我江懷越能有那麼大的膽,去找余德廣來假傳聖上口諭?除非我把你曹府上下全都處死,否則又怎能杜絕消息外傳?」
曹經義背後一涼。
他原本以為余德廣確實是被江懷越拉上了同一艘船,但如今細想,確實不太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萬歲他……真是他賜了藥酒?!」曹經義的眼裡充滿了驚愕,語聲都發顫。
江懷越冷冷道:「那還有假?義父自以為對萬歲忠誠不二,然而君心難測。如今賜予藥酒,您是自己飲下,還是要我動手?」
「萬歲為什麼會這樣?!」曹經義緊盯著他喝問,「是你……你去宮中挑撥離間了!」
他冷笑:「何須我挑撥離間,義父,您難道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內幕實在太多了嗎?」說話間,他又一把抓住曹經義的衣領,將瓶子用力抵住其臉龐,狠狠道,「萬歲已經將你視為累贅,你還為他守什麼秘密?你我相識一場,義父好歹也算是把我帶進這繁華世界的人,做兒子的,在這裡最後問你一次,雲岐的死,到底是誰在背後授意?為的又是什麼原因?」
曹經義眼神閃爍,像是暗夜裡的野狼。他盯著江懷越,忽然不可遏制地笑了起來。
「怎麼,想著要為雲岐翻案?因為迷戀上了那個小小的官妓?」他越說越覺得可笑,連眼淚都溢了出來,一邊咳嗽著一邊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天,啊?!江懷越,你莫不是被那官妓下了迷魂藥?我以前怎麼對你說的,你全忘記了?你看看她,看看你的好乾娘!」
曹經義瞪著還縮在角落裡,畏縮發抖的吳氏,恨不得一口一口將她活活咬死。
「我給了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她的家人也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可是結果呢?!她就在我眼皮下和那個平庸至極的管家廝混!」曹經義睜大了眼睛,渾濁的眼裡儘是憎恨,「你以為女人是什麼?她們愛錢,愛漂亮,更愛的是能跟她們上床,把她們弄得欲罷不能的人!而你——你還指望著為雲岐翻案,是想要討好他的女兒?想要讓她心甘情願跟著你一輩子?我告訴你,那是痴心妄想!你是什麼自己還不清楚??她憑什麼看上你?為權勢為地位?到最後,你還不是被人家玩了就丟掉的東西!就算是個普通的宮女,跟我們結了對食,還會再找大內侍衛偷情!你還真以為,見慣了風月的官妓能為你守下去?!」
江懷越攥著他衣領的手指發緊發硬,咬牙切齒道:「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