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以後呢?」他又這樣問起。
「以後?」相思想了想,從容道,「你想怎樣呢?要我鞍前馬後伺候你?」
他不由失笑,摸著她光潤的頸側,靠近了幾分,低聲道:「我不需要伺候的……從來都是我伺候別人的份。」
相思心頭亂跳,故作沉穩地道:「是嗎?我又不是什麼嬪妃,值得大人伺候?」
「……值得。」
他微微用力,將她攬了過來,覆壓住了溫軟雙唇。
*
這場夜雪時下時停,待等天光放亮,江懷越起身後推開窗子一望,滿山雪樹瓊枝更顯皓白,風一吹過,梢頭碎雪便沉沉落下。
他回過頭,見相思正在穿衣服,便又轉過身去。過了一會兒,她才道:「今天要走嗎?」
「要。」江懷越說了一聲,便打開床頭的箱櫃翻找起來。相思蹙眉問:「你還要找什麼?」
「衣服,防身的兵刃。路上萬一有情況都用得到。」說話間,他已將這戶人家沒來得及帶走的幾件襖子都拿出來,選了一件穿上,而把自己原先的長襖和盔甲放在了箱子裡。隨後又從牆角搜尋到一把鋒利的短刀,用布包起別在了腰間。
相思見他穿著那件洗的發白的藍襖,不由道:「這樣看上去真成了個打獵的年輕人了。」
「那有什麼不好?」
他又取來布巾,圍住了臉頰,只露出眼睛在外,並讓相思也照樣去做。很快兩人收拾停當,打開大門,冒著嚴寒踏入了茫茫雪地。
相思對方向很是迷糊,幸而有江懷越在身旁,依照地形圖的指示,明確了連山關的位置。從此處穿過雪林,再經過兩個村鎮,連山關就在前方了。
但實際走起來,只怕到天黑才可能到達。
而且這一路前行,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意外情況,因此江懷越帶著相思行進得格外小心。經過一夜落雪,一腳踩下去,雪已經沒到小腿,他來到遼東已有一段時間,尚且還能適應,但是相思從未走過這樣的雪地,前行得格外吃力。
兩人互相扶持著在茫茫雪原中艱難行走,呵氣成冰的天氣里,要不是按照他事先安排,用布巾蒙住了臉龐,只怕是要凍得發僵了。
相思開始還能跟他說話解悶,慢慢地只顧得上呼吸,每走一步都費勁異常,但她還想著江懷越腿上有傷,因此也不能只依靠他的力氣,反而還得顧及著他是否能堅持下去。
就這樣,兩人一步一雪印地艱難穿越了皚皚雪林,趁著太陽高升稍微回暖的時候,在路邊岩石上坐著休息了片刻,胡亂吃了幾口饅頭,又邁著沉重的步伐再度啟程。
中午時分,好不容易抵達了第一個村落,相思已經累得快要癱倒。江懷越心裡不是滋味,去村里為她討要了熱水,讓她就著又吃了點東西,才使得相思稍微緩和了一些。
她坐在乾柴堆邊,看著他拖著帶傷的腿去了又回,啃著冷饅頭的時候,就眼淚汪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