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順擰著眉,猶豫著問:「那這隊人馬中,有沒有高煥呢?」
「現在就是不清楚,我剛才想找那個叫馬興的總旗過來詢問,但他已經去了長甸嶺瞭望哨戍守。最快也得明天天亮後才能派人叫他回到這裡。」
楊明順使勁捏著眉心道:「督公,這事怎麼這樣繞來繞去呢?」
江懷越哂了哂:「確實有些複雜,但明日找到馬興之後,應該就能清晰起來。」
楊明順點點頭:「真弄清楚了就好,免得提心弔膽。」他隨後又說起胡老漢尋親的事情,在楊明順的幫助下,胡老漢夫妻的兒子已經被找到了,保生也終於見到了心目中的父親。
「您沒看到當時那場面,一家人抱頭痛哭,看得我也心裡發酸吶!」
江懷越沒言語,片刻後又抬眼看看楊明順,淡淡地問道:「相思那邊怎麼樣?」
「安排人手暗中保護了。」楊明順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往江懷越身邊湊了湊,彎腰小聲道,「督公,您打算把相思一直帶在身邊了嗎?」
江懷越瞥了他一眼:「問這個做什麼?歸你管?」
「咳咳,瞧你這話說的,小的不是關心你老人家和相思姑娘嗎……」
他聽了臉色更差了。「為什麼我是老人家,她還是姑娘?你怎麼排的輩分?」
「輩分?」楊明順笑嘻嘻地道,「按照輩分的話,那小的是不是該叫您一聲姐夫?」
「……你還來勁兒了?!」江懷越慍惱起來,一拍桌案作勢發火,楊明順連連討饒,才算逃過一頓責罰。
楊明順很快離去,房間內重新安靜下來。
江懷越忙碌至今,除了中間去相思那裡的時候稍微放鬆了些,其餘時間都在翻閱審核卷宗,看得眼睛都有些發花了。腿上的傷口其實一直在隱隱作痛,先前也只是簡單上了藥,根本沒有時間真正躺下了休息一下。
此時屋內靜謐,他吹滅油燈之後,回到床榻前脫下了衣衫。
獨自躺在那裡,望著空蕩蕩的床頂,腦海里浮現的又是相思倚靠在胸前的模樣。他默默側轉了身子,卻又想到之前兩人在獵戶的小屋以及胡大娘家的炕上,連續兩晚都是並肩同臥,而今自己睡在這兒,竟莫名有些冷清寂寥的感覺了。
——不就是兩個晚上睡在一起嗎?
江懷越怨懟地想,覺得自己簡直和以前太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