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前來偷窺你的,應該也是他?」
「是的。」相思忖度了一下,不無擔憂地道,「我覺得他必定是知道京城裡的消息,不然為什麼想方設法從長甸嶺回來,就為了來窺伺我?」
江懷越沉默片刻,道:「我在行軍途中就已經叫楊明順派人告誡各衛所和城池,務必要抓到高煥。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會盡力安排妥當,你放心。」
「大人。」她抬起眼帘,喚了他一聲,靜靜看著他。
江懷越同樣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相思惴惴不安地問了一句,又趕緊解釋,「我不是急著要走,你現在受了傷肯定也走不得,我只是,希望有個念想……」
「我知道。可是我們回朝,都是要聽從聖旨的意思。」
相思在心裡默默嘆息一聲,趴在床頭又看了他許久,忍不住又摸過他臉頰頸側。
「大人,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後背處疼痛難忍,可是聽了相思的話語,在極度疲憊辛苦中,還是有一種安定與憧憬蔓延開來。
她並未強求他也說什麼蜜語甜言,更遑論是什麼承諾。當此重傷之際,她見江懷越強撐著精神,也不忍再多逗留,在親過他之後,起身想要離去。
才到門前,江懷越卻又叫住了她。
「鎮寧侯來了這裡,你看到沒?」
「我是看到他了,他沒發現我。」相思有點擔憂,「他會在這裡待下去嗎?」
「是萬歲見遼東戰事不利,緊急下旨叫他來的。今日大戰女真人慘敗,但他們未必會善罷甘休,侯爺也不可能馬上就離去……」
「那他萬一看到我,豈不是要壞事?」
「只能見機行事了,你儘量別被他看到就是。」
相思雖然點頭應允,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會帶來怎樣的風波,心中就越發不安起來。
*
這一夜她雖然回到了小院,卻還是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又不能去戍樓探望,恰好楊明順過來,相思才總算能夠打聽江懷越的情況。
「大人昨天半夜發了燒,一大早大夫又去檢查了傷處,重新給換了藥。」楊明順嘆道,「這回真是被姓費的害苦了!」
相思又氣又急:「那他就這樣毫無愧疚?侯爺也沒找他算總帳?」
「昨天因為大人昏睡不醒,侯爺只是簡單地問了我幾句,然後又去找費毅詢問為什麼延誤了救援。你別看費毅是個武人,狡辯起來還頭頭是道的,侯爺雖然心裡有數,但表面上也不能跟他翻臉,畢竟這仗還沒真正結束,自己人要是起了內訌可不好。但這筆帳肯定是會記住的!」